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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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海桥又问我下午去电影看电影吗?

我说不去下午在家看剧,喻海桥就没说话。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门开口后我跟喻海桥站了进去,几秒安静后喻海桥仍旧带着他百无聊赖地语气问我:“昨天晚上你跟你朋友看什么电影去了?”

我说:“就你刚说的那新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

喻海桥站在我后方的位置,我从电梯的金属框上可以看见他懒懒散散地斜靠在电梯壁上,闻言从鼻腔里沉沉地笑出了声:“看过了啊?”

我双手拎着我的包面对着电梯的两扇门,提醒他:“也不是多好看,差点看睡着了。”

金属框上喻海桥耷拉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出电梯到家后我掏钥匙打开家门,换好鞋后准备回房间躺床上抱着平板电脑刷剧,喻海桥从我身后走过去,在水吧给自己倒了杯水,问我:“喝水么?”

我往冰箱方向走去:“我喝酸奶。”

喻海桥水吧凳子拉出来坐了上去,我拿着酸奶一边把吸管往酸奶盒里戳一边继续往卧室方向走,经过喻海桥的时候他出了声:“等会儿。”

我看他:“怎么?”

喻海桥用脚轻轻把椅子往外踢了踢:“坐着聊会儿。”

我嘬了口酸奶:“聊什么?”

他的一只胳膊搭在吧台上,手指无聊在吧台上点了点,他说:“随便聊会儿。”

我嘬了口酸奶,还以为喻海桥这种这辈子不管什么情况都能做到粉饰太平,下一秒失忆的性格会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他能主动提出聊会儿我还挺稀奇,但为防他一时上头又叭叭地能指出我一百二十条缺点,我盯着他看了片刻,嘲讽:“怎么,又聊我从小到大脾气怪,而你又是怎么舍己为人割肉饲鹰的?超级英雄电影看多了,觉得自己在生活中也是个英雄了是吧?”

喻海桥听我嘲讽脸上表情带了点无奈:“你自己说你有多记仇。”

我盯着他看:“怎么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说我奇怪的道理没有我说你傻/逼的道理吗?”

“……”喻海桥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还带着一丝好笑的成分在里面,他抬手朝我招了招,“行行你有道理,咱过来讲下道理好吗?”

我嘬了下酸奶,摆正好自己的心情,又听见喻海桥说:“我不跟你吵架,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没吵过架,吵架没意思。”

我嗤笑:“是,你单方面在那叭叭说我说个没完,我懒得跟你回嘴你当然觉得没意思了。”

喻海桥沉默了会儿,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同样没什么好气地开口道:“你说话永远要这么尖酸刻薄吗?”

“是,你还有什么要骂我的话最好一次性都骂清楚了,不要隔一会儿把我叫出来说一句,你那么有空我还有事要做。”我用牙齿磨了磨嘴里的吸管。

喻海桥长出了一口气:“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一次性说出来。”他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翻出个水杯再倒了杯水,“酸奶喝完没,来喝口热水。”

我在此刻想得竟然是陈榭说喻海桥的性格差,喻海桥对待陌生人向来能称得上一个温文尔雅,而在我面前除了嘴贱之外也实在能称得上脾气很好,我在想那个在陈榭面前我所不知道的喻海桥,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所不知道的喻海桥,这个命题听起来似乎有饱含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这显然不能完整定义我跟喻海桥之间的关系,我跟喻海桥四舍五入认识三十年时间,如果没有中途我俩结婚三年的插曲,我能够十分真诚地说出喻海桥跟任何人恋爱结婚我都会给他我最真挚的祝福,还会随一个很厚的份子钱,甚至如果他星期一有空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转头给我发喜帖说要跟xx结婚,我也能够真诚地给上一句祝福并随上一份份子钱。

喻海桥首先是我的朋友其次才是我结婚证上的伴侣,再再其次才是那些我到目前都无法去准确定义的、形态还十分模糊的爱人。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向来嘴臭,无法沟通,我青春叛逆期跟我爸妈在家吵架吵得鸡飞狗跳,我妈就曾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犟得像头驴,还无法无天。

我当时吵完怒气冲冲冲出家门,喻海桥正蹲在他大门口吃烤串,抓着烤串的签子,蹲在地上看了我一眼,我有气没处撒对着他大骂了一顿,他还笑嘻嘻地蹲在地上:“干嘛有气没地儿撒朝我身上撒啊?”

我叛逆期的时候脾气确实不太好,但凡生起气来方圆五百里的活得生物我都要对它怒目而视,哪怕它根本就很无辜。

我在想喻海桥到底压了多少年的对于我的负面情绪,他每天藏在一张嬉皮笑脸面皮下的嘴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想要给我表达出来的指责,就像他在今天一脸严肃的指责一样。我还开始想我跟他做朋友可能都不是取决于“我觉得喻海桥不错可以做朋友,他觉得我不错可以当朋友”这种逻辑,而是单纯的,他家住在我家对门,而我们年龄又相仿。

喻海桥从来没有哪一刻认同过我的想法跟生活方式。

这才是在我这里所有事情里面最重要的一点,我把吸干净了的酸奶瓶丢进垃圾桶里,走到喻海桥身边拉出凳子坐了上去,让自己保持上班时候见到傻/逼来访者的宽容之心面对喻海桥:“行,聊会儿。”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声音十分平稳:“你最近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了?”

我十分陈恳地跟他沟通:“倒也没有。”

喻海桥撩起眼皮看我。

我认真思考了片刻,诚实作答:“我不知道是我对于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定义出现了错误还是怎么。”

喻海桥眉头微蹙,但是没有打断我的话。

我从桌上重新拿了个水杯,往里面倒了半杯水,再把自己面前水杯里的水倒了进去:“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在法律层面上的,受到国家保护的,是现行法律所规定的婚姻关系。”

喻海桥的表情带上了些许的疑惑,他好像不太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自己细细回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抽象。

我一口喝完了刚刚自己倒进杯子里的水,想着算了我不太适合用这种高深隐喻的不说人话的方式来跟喻海桥沟通,我往椅子后面靠了靠,直接问了:“陈榭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的?”

喻海桥先是愣了下,有些茫然的回我:“几个星期前吧不太记得了,跟她有什么……”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看我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

“你在我所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她吃了很多顿饭。”我补充道。

随后就看见喻海桥的眉毛微微翘了翘,他脸上的表情甚至缓慢地舒展开了,在好几秒钟的时间内我能见到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随后眼睛一弯,竟然直接笑出来了:“你吃醋啊?”

第22章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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