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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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姌有些惊讶地看她。

秦婉说:“那时候我跟你妈妈一个班,她次次考第一,我嘛,总是班里吊车尾,有次考试还睡着了,交了白卷。”

舒姌第一次听秦婉跟她说起和妈妈的事,不禁听得认真。

“不过我觉得成绩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也不是第一位,别有太大压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秦婉本来想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但想到舒卿的遭遇,立马不动声色改了口。

舒姌有点迷茫:“我不知道擅长什么…”

其实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在想以后要做什么,但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想做的那些都不切实际。

“你现在还小,那些很早就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并且为之努力奋斗的人都是幸运的,但大多人都是在成长过程中才慢慢发掘出自己长处的,不必着急。”

这么些天相处下来,舒姌觉得秦婉挺好的,甚至在耐心和交流方面做得比当年只知道忙工作赚钱基本对她放养的舒卿要好得多。

许沉对她们之间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目光偶尔会落到舒姌身上,匆匆一眼又很快瞥过,反复几次,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吃完饭,秦婉就让司机送舒姌去医院看舒卿。

舒卿还是像之前那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舒姌在旁边看着她,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

其实她小学时候的性格和现在天差地别。

小学时候她更像童笑,木讷自卑敏感寡言,也不讨老师喜欢。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那次在童笑被方甜几个欺负得快哭的时候,莫名的,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校园欺凌这种事根本没办法彻底避免,人的本性生来就很复杂,就像学前班的时候她也因为不懂事而伤害过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小学那段时光对她来说都是灰暗的,压抑看不见光。

老师不喜欢她,就将全班最爱欺负人的男生调到她后面,那个人成了她整整好几年的噩梦。

那个男生会在上课期间揪她头发,将贴纸和吃过的泡泡糖粘在她背上,会拿笔在她背后画猪头,写上我是傻b等字眼。

所有人看见她背后的东西都会憋笑或者直接大笑,却从来没有人提醒她。

舒姌三年级的时候将一直宝贝得紧的长发卖了,收头发的人可不会管发型好看不好看,怎么划算怎么剪。

剪完头发的舒姌更丑了,却终于没人扯她头发了。

因为老师直接将那个男生调掉她旁边。

舒姌知道,她在针对她。

可她越这样,舒姌就越不想屈服。谁能想到一个老师会因为每周两百块的补课费而一直针对选择不去她家补课的学生。

甚至因为舒卿工作忙不能来开家长会,舒姌上讲台轻声告诉她时,她批改作业的手一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问舒姌:“家长会为什么不来?跟人开房去了?”

有人笑,也有人沉默,却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老师的不对。

舒姌不知道她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她甚至看见她那副面孔,听见她高跟鞋的声音,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就觉得恶心得窒息。

舒姌被欺负的事,舒卿直到她五年级的时候才发现端倪。因为有一天,舒姌脸上的伤太明显了,各种指甲血印,手背上还有笔芯划破的痕迹。

舒卿了解来龙去脉后,拉着她认真说:“你听着,接下来的话你要给我认真记住。在外面不要主动欺负别人,但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去找老师,老师如果不管,下次再被人欺负,你就还手,赢了最好。”

舒姌当时问她为什么不去学校找校长领导替她出气。舒卿先是笑,笑完后又说了句话让她记着。她说没钱没势的时候,找谁都没用,他们只会敷衍和不耐烦甚至在心里嘲笑。

然后舒姌第二天去学校时,直接跟那个男生打了起来。

指甲狠狠抓破男生的脸,厚厚的字典朝他身上砸。

发了疯一样宣泄这些年堆积在心头的压抑和憎恨。

虽然她自己也被打得很惨。

那件事闹得很大,大到被请了家长以及全校通报。

舒卿脾气硬,在走廊上直接跟老师吵了起来,说她当个屁的教师,外面要饭的都比她强。

吼完老师又吼那个男生的家长,说她不会带人就别带,教些祸害出来霍霍别人家的孩子。

舒姌知道,舒卿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舒卿喜欢讲道理,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还不是因为没了依靠,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

就像外面那些流浪猫,即使在面对人类善意的时候,也会因为他们是庞然大物或者曾经有人类伤害过它们,而使它们久久放不下戒备,全身心都在警惕害怕,甚至直接将那一点好不容易得来的善意彻底粉碎。

再害怕也还要呲牙喷气,装作凶狠的样子。

不过都是保护色。

舒卿在学校大闹完,就给她办了转学手续,还将那个老师告到教育局。

在小学最后一年里,舒姌终于能静下心学习,也没再有人欺负过她。

不是因为新学校新环境,只是因为她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讨好老师和笼络班上的同学,将曾经那个懦弱寡言的自己彻底舍弃掉。

初中班主任是个很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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