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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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这些文件也许在哪里留了记录。

徐翘沉默半晌,竟然不知该气该笑。

“你放心,既然这事已经捅破,她的买卖一定不会做成。我想和你商量的是另一件比较棘手的事。”

“什么?”徐翘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还没缓过劲来,反应略微有些迟钝。

“我记得,去年你在酒吧遇到麻烦的时候,你弟弟帮了你,你们感情好像不错,是吗?”

徐翘点点头:“虽然经常斗嘴啦,但他挺护着我的。他其实没想争什么家产家业,只是从小被我后妈逼得学这学那。”

程浪叹了口气:“那你想不想把你弟弟接回来?他现在过得有点困难。”

“他怎么了?”徐翘瞬间挺直腰背,“我后妈不是带着钱走的吗?”

程浪眉梢挑了挑,点点头说:“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大致上应该是——你弟弟当初被你后妈骗走,到了美国,知道真相以后,你后妈带走的钱,他一分不肯用,还跟她断绝了来往。”

徐翘抽了口冷气:“那他这几个月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是怎么过的?”

“流落街头,四处打|黑工,你后妈一直找他,但他不愿意见她,东躲西藏地避着她。”

这样的生活,徐翘光连想象都觉得窒息。

“他现在怎么样,人有没有事?”她急急抓着程浪的手问。

程浪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她:“查到了他最近在打工的酒吧,人没事,不过考虑到不清楚你弟弟的想法,我暂时没让人表明身份,怕惊动了他,万一他同样不愿意见我们,再换个地方躲,就更麻烦了。你看看,有没有可能跟他通个电话,说服他回国来?”

徐翘六神无主地木愣了会儿:“我弟弟脾气有点犟,我又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的具体情况,保险起见,可能还是亲自去接人比较好。我这几天抽个时间不难,要不我去一趟新州吧?”

程浪对此也有心理准备:“好,我陪你去。”

徐翘偏头看他:“那多耽误事啊,这一来一回起码两天,你派个助理陪我就行了。”

“这是家里的大事,哪有让助理陪你的道理?”程浪拨通了高瑞的电话,让他给两人安排航班。

他说的是“家里”,似乎一切理所当然,徐家的事就是他的事。

徐翘瘪瘪嘴,挽上他胳膊,猫咪似的捱进他怀里,感动得吸吸鼻子。

昨天那句老公叫得可真是太值了。

原来她徐翘不是翘上天的,是被这个男人宠上天的。

第72章

吃晚饭的时候,徐翘才听说,程家今天也发生了一桩大事。

远在伦敦的程老太爷被昨天的新闻事件气得不轻,不光是气挑起事端的程均,而是连带对程浪公然撕破脸的做法也非常不满。

但老人家还是讲道理的,两个孙子,大的错在“是非”,小的错在“轻重”,一并发落未免不近人情。

再说程浪过去近半年,先有逆风扭转董事会意见,驳掉“梦之岛”项目,将集团悬崖勒马地拉回正轨,再有成功并购隆岸,为集团添砖加瓦,比起功劳,这次事件的负面影响,实在只能算九牛一毛。

所以程宗岳对程浪的不满,更多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最后被程浪拿一份兰臣百货的改革计划书哄好了,只是电话里私下数落了他几句。

但程均就没那么好过了。

商场上同行竞争,那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但手足阋墙,恶意内讧自毁城墙,就是做生意的大忌了。当年二房为和大房争家业,差点动了兰臣根基,程老太爷对此本就深恶痛绝,这些年之所以偏爱程浪,也有弥补大房的意思,如今二房的孙子跟着心术不正,当然需要惩戒一番。

所以程宗岳寻了个听着光彩的由头,对程均“委以重任”,把他调离国内去开拓海外市场,给了一年期限,说是“静盼佳音”。

面上瞧着既没降职又没减薪,似乎不是什么严厉惩戒,但程浪仅仅空降兰臣半年就打下了半壁江山,等一年过去,程均回国时,是不是还能坐稳那个位子,兴许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事说来可大可小,但圈里人嗅觉敏锐,消息一传出去,立刻有人争相来向程浪这位未来继承人拍马屁。

原本今晚,江放和沈荡准备拉着程浪私下办个庆功宴,但程浪临时接到美国新州的消息,就推了邀约,回来陪徐翘处理家事了。

好在两人从前就是世界各地飞的人,签证都还在,连夜飞了纽约,再经陆路转道新泽西。

十几个小时后抵达新泽西时,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半。

徐翘在飞机上过了一夜,因为心里装着事,半睡半醒地没休息好,落地后困倦得眼皮睁不开,坐进车里就靠着程浪补眠,直到被一阵颠簸震醒。

程浪在车轮陷进坑洼的第一时刻护住了她的脑袋,见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低低说了一句:“吵醒你了。”

徐翘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记得,在杏林湾收费站第一次上程浪的车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一幕,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其实也就是小半年前的事,但这半年间人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觉得昨天好像已经很远很远。

人生会继续,明天会一点点变好,但时间永远只有一个方向。

她再也不会是金禄珠宝的千金大小姐,徐家再也不会有其乐融融同桌吃饭的一家四口,不会有她用退让努力维系的虚假繁荣。

徐翘压压酸涩的眼角,咕哝一声“这什么破路”,靠着程浪懒了一会儿,渐渐被窗外的景致转移了注意力。

她睡着之前,窗外还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现在这路却越走越偏,周边建筑低矮下去,灯火也越来越稀疏。

徐翘坐直身板,趴向窗沿,心凉了半截。

程浪像明白她的心思,什么也没说,把她透着凉意的手揉在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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