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没看季永宏,陈叶娟轻声说,“你不知道今天我同意季白出去陪贺沉过生日,他有多高兴。”陈叶娟轻笑了一声,“这孩子,分明高兴的不行了,却还是怕我伤心,跟我确认了好几遍,说要是我不高兴,他就不去了。”
“是,我们都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以后肯定会很难很难。”陈叶娟终于望向季永宏,哑声道:“可他就是一头扎进去了,再也出不来了,你怎么办?”
“真逼着他转学?逼着他从今以后不见贺沉了?”
陈叶娟顿了顿,低声道:“可要是季白就不喜欢女孩儿,只喜欢男人,你又该怎么办?”
“那天贺沉约我见面的事儿我也都跟你说了。”陈叶娟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道:“你摸着良心说,要是没有这件事,贺沉是不是个好孩子?”
季永宏语塞。
是,贺沉很好。
分明出自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家庭,可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陈叶娟,都很周到。
分明是跟季白差不多的年纪,却比季白要成熟了许多。
“我思来想去,要是我们勉强着季白跟贺沉断了,等过几年…”陈叶娟深吸了口气,望向季永宏的眼里带有些许焦虑:“他再跟别的男孩儿混在一起,怎么办?”
“好歹贺沉也算是知根知底的…”陈叶娟叹了口气,“我左思右想,犹豫了好几天。”
“能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给咱们家孩子的…应该是认真的。”
陈叶娟望向季永宏,咬了咬牙道:“反正你也说了他们还小,都是说不定的事儿,马上高考了,劝也劝不住,不如…随他们去吧。”
季永宏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咳了几声之后望向陈叶娟,“你意思是,就随他们去了?”
“不然怎么办?”陈叶娟反问道:“你倒是给我想一个更好的主意来?”
“我看得出来,季白跟贺沉在一起的事儿…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陈叶娟轻轻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上次你住院,季白跟陈老板打起来那回我就觉得不对,哪有普通同学,看到季白受伤会那么激动,当时贺沉那架势你是没看见,我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他把陈老板给打死了。”
“这半年,季白成绩也没下降,反倒带着贺沉也越来越好。”陈叶娟抿了抿嘴唇,“可是你想想咱们把他锁在家里的这几天?就几天时间,他瘦成什么样儿了。”
“我不管你什么态度。”陈叶娟望向季永宏,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不想再逼他了,顺其自然吧。”
季永宏喉咙滚了滚,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闷着头又抽了几口烟之后才抬起头来问陈叶娟:“说的是容易,可以后他们进社会了怎么办?老了怎么办?”
“两个男人能有孩子吗,以后谁照顾?”
“我们没生孩子不也过得好好的?”陈叶娟看了季永宏一眼,轻声道:“再说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们也管不了。”
季永宏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仍然是有些不甘心。
陈叶娟闭了闭眼睛,半晌才开口道:“我也希望他有一天能想明白了,转过来弯了,顺顺当当走普通人要走的路。”
“可要是万一…万一他这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了,就这么一头扎进去了。”
陈叶娟顿了顿,“我不管你怎么样,我是他妈,我盼着他好。”
“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他爸吗?我能不盼着儿子好吗。”季永宏重重叹了口气,“我明白你说的道理,这几天季白在家里的样子,难道我不心疼吗?”沉默了一会儿,季永宏粗声粗气的开口道:“我就是…就是心里别扭,过不去!”
“走一天看一天吧。”陈叶娟拍了拍季永宏的肩膀,有些疲惫,“再观察看看。”
陈叶娟还记得,那天她给齐伽南打电话的时候,齐伽南在电话里问她,如果季白的性向真的无法改变,哪怕换了贺沉还有别人,他必须要走上这么一条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注定要经历狂风暴雨的路,她这个当母亲的,会怎么做?
当时陈叶娟疲惫又伤心,所有的情绪积在心里,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
可现如今她冷静下来了,当她看着季白又是高兴又是忐忑的想去贺沉过个生日的时候,她忽然想明白了。
像齐伽南说的,如果季白就是喜欢男人,就是一头扎进去了,谁也拉不回来了。
如果未来他注定要走上一条跟普通人不一样的路,注定要经历来自这个世界的狂风暴雨。
那么,她就当一把伞。
旁人不支持不理解不赞同,旁人质疑中伤诋毁,没关系,她永远都站在自己儿子身边,永远都挡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微博:怪物菜
小剧场送上
第46章
都说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贺沉这一发烧,像是要把这么长时间以来身体积蓄的病毒全部清除干净似的,饶是有季白面红耳赤的帮忙发汗, 也断断续续烧了将近一个星期。
虽然贺沉自己并不放在心上,季白却担心的不得了。
本来贺沉计划着趁季白请了两天假, 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可季白担心着贺沉的身体,如临大敌一般不肯让他到处乱跑。
那天在医院。
“都烧将近四十度了,你还想到处乱跑。”季白急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在医院里,又怕惹人注意, 只能小声道:“等你不生病了,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看你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着。”
提到昨天晚上,贺沉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笑意, 他微微挑了眉, 抬起手来在季白脸上捏了一把,促狭道:“宝贝儿, 大庭广众的, 怎么对哥哥这么凶?昨天晚上你帮哥哥’发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季白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他咳了一声,仍然不肯松口:“那…那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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