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2)
“他……对你好么?”田扬微微偏了偏头,目光落向坐在那边的牧怿然。
他并没有关注这边,而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垂着眸子,似在心无旁骛地专注思考,他对柯寻的举动极少置喙,柯寻也似乎毫不担心会否让他产生误会。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还没有到那么亲近的程度,还是……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这个问题?”柯寻挑了挑眉,“老同学还是前男友?”
田扬一时沉默。
“知道吗,”柯寻指了指躺在那边的肖凯,“如果这一次你们两个都能活着出画,你最好和他说清楚——我听说你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我一个哥们儿和你媳妇儿是同学,前几个月听说你媳妇儿还在朋友圈里晒了验孕棒,她怀上了是吗?所以你又寂寞难耐了,搭上个男人,满足你被压抑和拼命隐藏着的真正的性取向?田扬,这种事你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还想渣到什么时候?”
“我和你不一样,”田扬望住柯寻的眼睛,眼神里是纠结和痛苦,“我不像你……我有家庭,有亲戚圈子,我不像你那么能豁得出去,不必考虑父母的承受力和接受力,我……我得为我的父母负责,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和痛苦……”
“你是什么样的‘鬼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柯寻眼中毫无笑意地笑起来,“想负责任就别害别人啊,这边和女人结着婚,那边又和男人搞地下情。知道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骗婚的基佬,让同性群体受到了更多的非议,本来我们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立足就已经很艰难了,你们又在我们脚下摆上了火盆。田扬,别做出一副对肖凯有多深情的样子,恶不恶心?”
田扬垂着眼皮一言不发,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正要点上一根,听见柯寻道:“想吸烟滚外面去吸。”
田扬动作顿了顿,垂下手,抬眼看他,有些怅然地笑了一下:“你还和以前一样,不喜欢闻烟味儿。”
“比起烟味儿,我更不喜欢闻人渣味儿。”柯寻用手在自个儿鼻子前面挥了挥,然后转身走了。
田扬在原地站了一阵,直到听见肖凯在沙发上干呕,连忙走过去扶起他上半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秦赐也过去看他,并喂了他一杯柳皮煮的水。
肖凯干呕了好半天才终于渐渐停下来,被田扬扶着重新躺回沙发上,再次陷入时昏时醒的状态,田扬眉头紧蹙,盯着肖凯难看的面色发呆。
秦赐在没有医疗器械和药物的情况下,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把酒精拿过来,继续给肖凯进行物理降温。
其余的人则坐在较远些的地方,继续抓紧时间琢磨着线索。
“如果肖凯的病症是由蚊虫叮咬引起的,会不会这才是真正的死亡规则?”邵陵道。
“这么说来,那些布满血迹的房间里有大量的苍蝇,或许也混着携带病菌的蚊虫。”朱浩文道,“我看我们需要多准备几件床罩被罩之类的东西,万一到了夜晚最敏感的时段,有大量苍蝇蚊子向我们发动袭击,我们恐怕不好防御。”
大家都赞同此言,又连忙从衣柜里将所有能抵御蚊虫的衣服或布料搜刮了下来,一人分了几件。
接下来便到了最为难熬的“死亡前的等待”时段,所有的线索都属于无头无尾的凭空推测,只有死亡才能给它们赋予一个前缀或后续。
这是画最残酷的地方,可入画者们却也只能听凭摆布。
用锅燃烧枯枝生着的火,将这间不大不小的厅照得忽明忽暗,窗外的世界却没有一丝光亮,像是被一块极厚极黑的布罩住,甚至几乎连空气都透不进来。
柯寻努力向着窗外看,看到的只是一片令人感到不安的漆黑,就连近在咫尺的邻居家的房子,都无法看到一丝轮廓。
手机上的时间,终于在所有人的无奈与极不情愿中进入了23点。
锅里的火仍然燃烧着,发出嘎嘎巴巴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和感受着周围的动静,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就在这静到让人窒息的破败灰暗的房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扭曲的闷哼声,众人的目光刷地向着声源的方向投去,却见是肖凯倏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挣扎着就要下地。
坐在他身边的田扬连忙扶住他,急声问道:“肖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脑内知识储备读取中……进度:40%。
第285章 restart-10┃它们来了!
“我……我跑肚……”肖凯痛苦虚弱地呻吟着,“扶……扶我去……去厕所……”
田扬见他双腿软得直打哆嗦,二话不说地将他背到背上,大步向着拐角处的厕所走去。
“厕所……不会有危险吧?”吴悠胆战心惊地问同伴们。
“我过去看看。”柯寻说着站起身。
“还是我去吧,”秦赐说道,“通过排泄物也能判断一下症状。”
柯寻划亮手机,同秦赐一起走向厕所,秦赐敲门进去,柯寻则等在门外。
厕所里的肖凯似乎不仅仅是跑肚,还在呕吐不止,半天不见出来。门外站着的柯寻,脸正冲向对着厕所门口的通往二楼的楼梯。
狭窄逼仄的木质楼梯,一直通向去往二楼的黢深的黑暗里。那片黑暗里似乎并不平静,隐隐有着什么在蠢蠢欲动。
柯寻盯着那片黑暗看了一阵,并侧耳倾听,在门后肖凯痛苦的呕吐声中,他艰难地分辨出了一种类似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轻轻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二楼,来自那片似乎隐藏着无法想象之物的黑暗里。
柯寻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备用手机和一柄折叠式水果刀,水果刀是从厨房里找到的,而备用手机的手机壳,早在入画之前就已经被他拆了下来,手机的电池裸露在外,用水果刀用力捅进去的话,随时可以制造手机爆炸。
柯寻慢慢地将另一只手里的手机的下半部分插进前襟的脖领里,露出上半部分来,而后一只手拿着备用手机,一只手拿着水果刀,划亮了脖领里那只手机的手机屏,并点亮了手电筒功能。
一束白光刷地顺着楼梯照向二楼那令人不安的黑暗里,就在那片无穷黑暗的背景之中,一张属于人类的惨白的面孔登时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这张脸惨白得骇人,就像是一张被水泡得起皱的白纸糊在脸上,又像是被放干了全身每一滴血的死尸的脸,然而它只剩下了两只眼白的眼眶里,却挂着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好几缕浓黑的血渍,蜿蜒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一直流进了下面那张似乎含着一团血肉的僵硬的嘴里。
这张诡异骇人的惨白的脸,镶嵌在背后被光照得泛起鳞灰蒙尘的黑暗里,如此的突兀,就像凭空从另一个世界钻出了一张鬼脸,毛森森地匍匐在二楼的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用两只浸了乌血的眼白“看”着楼下的柯寻。
在视线里骤然出现了这样一张脸,饶是柯寻已经足够胆大,也被猝不及防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紧紧盯着这张脸,握稳了手里的刀和手机。
这张脸的位置很低,就像是一个人跪爬在地上,只是无论手机光怎么照,柯寻也无法看清这张脸以外的其他部分。
然而接下来,柯寻就看到它动了。
这张惨白的脸,缓缓地偏了偏头,这种偏不是左右偏动脸颊,而是上下偏动,额头向着右偏,下巴向着左偏,这样的角度和动作,换到一个正常的人类身上,或许可以称为歪头杀,但如果由这张脸做出来,却带着极度诡异的扭曲感。
就好像这张脸并非由脖子控制,它歪头时整张脸产生的不协调、不灵活的颤动,就像是一张摇摇欲坠的假面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