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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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痴人说梦。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虽然拥有相似的名字,相似的才艺,甚至相似的笑容,但她怎么可能是南蔷呢?眼前人只不过是一个海员的女儿,普通,平凡,不是那朵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那朵花已经枯萎,再也没人能得到了。

“我也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小时候我爸出海,阿婆做饭,都是他带着我玩。”

南樯看他这颓然无助的样子,忽然道。

“现在呢?”杜立远抬头看她,“现在你们还联系吗?”

南樯摇摇脑袋:“他学习不好,很早就当兵去了,我从小镇里考出来念大学,之后再也没联系。”

“人生中,总有一些过客,能够相遇一场已经不容易。”她轻声说着,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杜立远听,“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是要朝前看。”

杜立远不由失笑:“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老气横秋啊?好像活了几辈子一样。”

“谁知道呢?也许我身体里还留着前世的记忆,那也说不定。”

南樯眨眨眼,俏皮又神秘。

杜立远只当她是玩笑,对这句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聪慧又通透的姑娘,心中有块曾经坚不可摧的地方在悄悄松动。

——很像,她和那朵曾经的高岭之花真的太像了。虽然外貌年龄不同,但无论是说话的语气,做事的风格,乃至笑起来嘴角上翘的弧度,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刚刚好。并且因为出身贫寒,她总是善于察言观色,乖巧熨帖,不像当年那朵带刺的蔷薇,稍不注意就让他遍体鳞伤。

——完美的半成品!

杜立远心里想着,不由得有些感慨。

“对了院长,下午要开集团总部会议,市场部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您看这次是我带着还是您自己带过去?”

南樯见他神情放松,不动声色问了一个问题。

“我自己带去。”杜立远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回答。

——自己带去,也就意味着下午的会并不会带上南樯,而南樯也无法进入集团总部。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南樯神情一滞。

“那个……院长,冒昧问一下,您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吗?”她小心翼翼观察起杜立远的表情。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杜立远抬起头来,满脸诧异。

“您还从来没有带我去参加过集团总部会议,是觉得我做得不好会给您丢脸吗?您直接说,我会努力改正的……”她白净的小脸上显出一丝难得的羞愧与急迫。

杜立远握着文件的手僵住了。

迟疑片刻,他摇头道:“不,你多虑了,集团总部那些会没什么好开的,一群中老年男人坐着勾心斗角,小姑娘不学也罢。你专心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行了。”

他显然并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挥手下了逐客令。

南樯只得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可能让你去南创总部呢?想也不要想。

杜立远望着她黯然的背影,狭长的眼睛轻轻眯上。

——自己发现的花,就应该珍藏在自家院落中,永远不要给别人觊觎的机会。

前半生的他因为不懂这个道理吃尽苦头,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犯错了。

第九章 塞姬

南樯回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

事情好像朝她预料外的轨迹发展了。

她望着自己面前的屏保,那是一张气势磅礴的南创大厦形象照,南樯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大厦的顶层玻璃上。

——如果杜立远这条路走不通,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接近那个人?

即使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儿。

在南创大厦的顶层,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或者还会像以前一样,定期出现在高尔夫球场和私人会所中。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上述任何一个地方都进不去。保镖,门禁,冰冷的大门,“阶级”这座鸿沟立在她和那个人面前,如同天堑,将两个人完全的隔绝开来。

那个人大概已经将她完全遗忘了吧?

或者,她变成了他午夜梦回里一只面目可憎青口獠牙的恶鬼。

调转目光,她看着对面玻璃,上面倒映出自己现在的脸。

端丽与娇妍都不复存在,没有明眸善睐的风情,缺少顾盼生辉的闪亮,只剩廉价而有限的年轻。

这样平凡而普通的姑娘,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呢?

大概率是和无数庸庸碌碌的人一样,时间到了,找个凑合的人结婚生子,婚后为了孩子和婆媳问题和丈夫吵架,整天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

爱情?那是已婚妇女最昂贵也最虚幻的奢侈品,甚至不如孩子一套学区房来得踏实。

“哎,我们在团购理财产品,你考虑不?”

小曾快活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索。

“什么产品呀?”南樯回过神来,笑着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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