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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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玉冷笑:“我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胡广薇和宋宛呢?”

周太后和郑贵妃都想插手东宫的事,朱瑄却选了金兰为妻。周太后虽然不会为难太子,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动其他手脚,郑贵妃的想法更好猜——两人都想扶持其他人来取代金兰,她们根本不关心金兰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干脆连女官都懒得指派。或许她们更希望金兰什么都学不会,故意装作忘了这事,这样她们才有机会劝嘉平帝废掉金兰。

金兰还没进宫就领略了什么是风霜刀剑严相逼:“皇上也册封了胡广薇和宋宛?”

据说两人一个是选侍,一个是良娣。

枝玉摇摇头:“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我听说太子拒绝了。”

……

朱瑄的借口让人无法反驳:他身体不好,吃不消。

嘉平帝和周太后准备了一肚子劝说朱瑄广纳秀女的话,不怕朱瑄不低头,他们甚至还找来内阁元辅当说客,但两人万万没想到风姿清冷的朱瑄居然当众承认自己“不太行”……

母子俩傻了眼,朱瑄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办?硬把秀女塞到朱瑄床上,让朱瑄累死?

元辅郑荣更是后悔不迭:太子当着他的面说自己“不太行”,日后嘉平帝驾崩,朱瑄即位,他这个做臣子的还有活路吗?

三人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太子大婚,新婚燕尔,不用急着定下纳选侍良娣的人选,等太子妃入宫以后再看罢。

……

金兰有些意外。

皇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自当比寻常男子更加爱惜脸面,为了婉拒秀女,他竟然当众说自己吃不消。

金兰摸摸自己的脸,回想第一次见到朱瑄的情景。

罗云瑾看到她以后反应激烈,她不用猜就知道罗云瑾没安好心,但是朱瑄看她的眼神非常平静,平静到她以为朱瑄根本没注意到她。

她当时以为朱瑄只是恰巧路过,看她被掳走,顺路救了她。

可枝玉回来以后告诉她,朱瑄那天是中途离席,他出现在城外绝不是巧合。

朱瑄的请婚快如电闪,之后的举动也是风驰电掣一样,快得金兰完全反应不过来,莫名其妙就成了太子妃。

金兰心道:也许朱瑄的深情藏得太深,所以她感觉不到。

就像广纳百川的大海,太过浩瀚,太过壮阔,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海面之下狂涛怒吼,早已掀起足以吞噬万物的万丈狂澜。

不过这些和她没关系,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脸,让朱瑄可以“睹脸思人”。

金兰并没有被唾手可得的荣华搅乱心志,她很清醒。

入宫之前,她得认清自己的处境。

“宋宛和胡广薇都留在宫里了,她们为人如何?”

枝玉撇撇嘴,“她们有靠山,还没进京的时候就传出美名,什么端庄贤德,蕙质兰心,才貌双全……还不是选婚太监看在郑贵妃和周太后的面子上吹嘘出来的!”

她不想夸自己曾经的对手,顿了一下,“宋宛是读书人家出来的,性子清高,每天拿鼻孔看人,和郑贵妃一样不得人心,你倒是不用怕她。”

“你得小心胡广薇。”

枝玉想起胡广薇就气,“你知道第一个把你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告诉我的人是谁吗?”

金兰问:“是胡广薇?”

枝玉冷笑:“就是她呐!她姐姐是周太后宫里的胡司正,消息灵通,所有秀女都瞒在鼓里,她巴巴地跑来恭喜我,我出宫的时候,她还托我给你送礼物……”

金兰诧异道:“你回来的时候没说呀……”

枝玉怒道:“我为什么要说?她这是挑拨离间!我还以为她果真端庄大度,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水!明知道我会迁怒到你身上,还故意在我面前恭维你,让我给你带礼物,我呸!她以为谁家姐妹都跟他们家一样天天闲着没事打机锋吗?我和你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上她的当?”

金兰心里偷偷腹诽:难怪你回来的那天脾气那么大,原来是出宫的时候被胡广薇阴了一把,你还是上了胡广薇的当啊……面上却笑嘻嘻问:“胡广薇托你给我礼物?她送的什么?”

枝玉脸色一变:“你想要她的礼物?”

金兰忙摇头:“我才不要她的礼物,我是怕她欺负你。”

枝玉十分受用,顷刻间怒气全消,得意洋洋地道:“她送你的东西很寻常,就是几样女儿家针线活。我一出宫就给扔了!”

一个差点当上太子妃的人让她转送礼物给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的金兰,当她是死人呐?

“金兰,你别看胡广薇恬静贤淑就真信她是个好相处的,进宫以后你头一个要防的人就是她!表面上一团和气的人才最不好招惹!至于宋宛嘛,她太清高了,眼里容不下别人,三天两头得罪其他秀女,你远着她就行了。”

金兰点头记下。

枝玉叹口气。

她本以为有半年的时间来教金兰怎么适应宫里的生活,不想朱瑄连一个月都等不了,大婚之期近在眼前,她要怎么做才能让金兰在短短十几天里学会所有规矩?总不能扒开金兰的脑子直接往里头灌吧?

枝玉心急火燎,时时刻刻跟在金兰身边,教她礼仪规矩,一旦她出错,张嘴就骂。

白天,枝玉寸步不离,夜里则恨不能钻进金兰的梦里去教她。

眼看嘉平帝选好了主婚礼官、正史和副史,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枝玉几欲抓狂,对金兰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走起路来风吹电闪似的,一张嘴就噼里啪啦一阵数落。

贺家上上下下战战兢兢,被她支使得团团转。

枝玉的苦心没有白费。

金兰在祝氏的阴影中压抑自己,所以性子格外沉静,现在没了祝氏带来的重重压力,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犹如去了紧箍咒,慢慢展现出原本性情。她知道枝玉是一片心为她好,不管枝玉教什么都学得很认真,她本来就是能吃苦的性子,脑子不笨,学得又刻苦,很快就把女教书记得滚瓜烂熟。

至于宫廷礼仪,她还不是很熟练,不过基本的规矩她已经熟记于心,至少可以唬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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