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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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映庭一怔,又道:“婵妹妹,说‘谢’就生分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值得你谢我。我瞧你精神好,还肯出门玩儿,也就放心了。”

夏露笑嘻嘻道:“庭二爷,你嘴里只有‘婵妹妹’,我俩倒成了多余的了。罢了,冰真,咱们快走吧,站在这儿忒碍事。”

她说着,就搀起陶冰真的胳膊要走。

董映庭知道她们在打趣他,没有真的生气,故而不慌,还指了指不远处的街面道:“哪儿能呀,都别走,我请你们吃饭。”

夏露听见请吃饭,也不继续闹腾了,“请我们吃什么?”

董映庭道:“前面新开了点心铺子,有卖奶油炸糕的,我瞧好多女子都爱吃,你们可要去尝尝?”

“大夏天的,吃这么油的东西做什么,怪腻得慌。庭二爷也够小气的,竟请咱们吃小小的炸糕,费不了多少银子的东西。”夏露撇嘴道。

董映庭笑了,“婵妹妹,你有什么想吃的?”

秦婵本在低着头扣弄指甲,少不得抬起头来答话,她漫不经心道:“都可。”

上一世,她受连累入狱后,再没见过董映庭,更没听狱卒说起过他被关在哪,有什么罪名。她对他说不上怨,毕竟人是他选的,要怨只能怨自己。

只是他与上辈子伤心事纠结在一起,见了他心里便要难受,她对他,无论如何也热络不起来了。

陶冰真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吃些清淡爽口的饭菜。庭二爷也不用破费,我们吃的不多,更没有讹你的心。”

这话听得大家都笑了,秦婵也少不得附和着笑两声。

几人走到一家临街的小馆子里,干净雅致,人不多不少。掌柜的见惯了这样打扮的年轻男女,知道这都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子弟,连忙殷勤着赶来服侍。

他们坐在靠窗的一桌,按照夏露的意思点了几盘素菜,另加了两样荤的并一壶女儿红。

董映庭给各人都斟了一盅酒,约莫一小口的量,夏露仰脖饮了,皱着眉头咂咂唇道:“酒是个这么难喝的苦东西,凭它什么女儿红竹叶青的,我一向喝不惯。”

董映庭见了,少不得要吩咐店家端些茶与点心来,给夏露解解嘴里的苦味儿。

秦婵兴致缺缺,也不说话,夹起一片莴苣放在口中慢慢嚼。

董映庭往她碗中夹了片酱牛肉,“妹妹似是瘦了,得多吃点儿才好。”

第九章

秦婵挂起得体的笑容,冲他微一点头,以示感谢。董映庭抿唇一怔,觉察到她的再三疏离,不免心生憋闷,默默吃了一阵,一时间三人无话。

陶冰适时道:“你们打的那马球,我瞧着有趣极了,奈何太惊险,总不敢一试,故还不会玩儿。”

董映庭已吃了八分饱,将筷子撂在碗边道:“只要别同人比赛去,也算不得惊险。你若不会,吃过饭回蹴鞠场后,我倒能教教你。”

“当真?你可不许反悔。”陶冰真来了兴致,与他热络攀谈起来。

“这话岂能有假。”

秦婵本想着吃过了饭便回府去,然她听陶冰真说要去打马球,立时悬心,拉了拉她的袖子劝道:“冰真,快别去打马球,前些天石侍郎家的四公子打马球时从马背上跌下来,摔折了腰,现在人还在榻上躺着,你可听说了?”

“听说是听说了,不过,咱们就是学学,又不与人对打,能出什么岔子。”陶冰真已是兴致满满,并未将她的劝诫放在心上。

“可是……”秦婵蹙紧眉,仍想继续劝。

董映庭道:“婵妹妹放心,有我在旁边看着,绝不会有事的。”

吃过饭,又坐着歇了一会儿,陶冰真兴冲冲回了蹴鞠场,借了董映庭的马与球杆,经他指教着学起马球来。

夏露早就玩够了,对马球无甚兴趣,已坐轿回府去了。

秦婵实在不放心陶冰真,毕竟意外总是说来就来,谁敢保证她学的时候不出半点岔子,就是磕了碰了的,于女儿家也总归不好。

她想了想,便不回府了,也跟了过去,跟在陶冰真骑的马附近,时不时提醒着她注意些,好在董映庭果真可靠,没叫陶冰真受伤,秦婵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婵妹妹,你可要上马骑着玩一会儿?”陶冰真出了一身汗,已下马坐在旁边歇息。董映庭牵过马,走至秦婵身边问道。

秦婵连忙推辞:“我不会骑马的。”

董映庭指了一圈蹴鞠场道:“午后人少,场子里空,不会与人冲撞了去,此时要骑马必是极稳妥的。你不必会骑,只管骑上来坐稳了,我牵着马带你转一转,权当玩儿了。”

陶冰真亦道:“你也玩一玩,不然总是我一个人玩,便越发没趣儿了。”

秦婵将手搭在额上,眯着眼环顾四周,果见只有零星数人,想着自己倒不曾骑过马的,今日也趁这个新鲜劲儿试试,转上两圈。若不喜欢,往后再也不骑了就是。

她点点头,便被董映庭扶着手上了马。

霍深来到这蹴鞠场时,入眼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秦婵坐于马背,与身侧一个年轻男子互牵着手,两人对眼看着,都带了笑。

他原本持续了数日上佳的心情,在这一刻迅速跌至谷底,脸色愈来愈差。

与他同行而来的庆王顿感身侧有股恶寒来袭,他瞧了眼霍深,弯起笑眼道:“三弟,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同我比试的,不会临到了地方,又反悔了吧。”

霍深绷紧了唇角,低声道:“自然不能。”

秦婵才上了马,被牵着走出没几步,便见门的方向进来一大群人,远远一望,为首的两人衣着华贵气宇非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普通人学都学不来的贵态。一群人里有牵着马的,有举着扇的,还有些身穿皇家侍卫服腰间悬了刀的,阵仗大得很。

见了这情形,秦婵不敢再骑马,便道:“二爷,你瞧那边来了好多人,今儿便骑到这儿吧,还得劳烦你扶我下马。”

董映庭瞧着来者不凡,知道这不是玩的时候了,便没再拒绝,将秦婵扶下马。秦婵撑着他的手掌,下马时堪堪没有打出趔趄,在地面上站稳。

也就在此时,霍深铁青着脸,与两人越走越近,秦婵认出了他,再一眼就瞧见他腰间挂着的绣球锦荷包,那是她前些日子里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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