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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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琴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夏露打断:“你不如我懂药理,怕你找错了药,白跑一趟。”

书琴挠挠头,有许多药材她确实分不出,而昭仪乃是大学士之女,饱读诗书之余,也会研习香料医药等杂学,分辨药材对她来说十分简单。

夏露穿着极不显眼的灰白色素衫,被书琴挽着手臂出门。

毓秀宫离永靖宫不远,两人尽量避着宫人,没多久就绕到了毓秀宫里。

毓秀宫无人居住,只在偶尔派人前来打扫,此时正是午觉时候,并不会有打扫的人过来。

夏露与书琴先是进到两间侧殿内找寻,从不起眼的盒匣内摸出两支小山参,两人又惊又喜,继续在各处轻手轻脚翻找。

“昭仪,快过来看。”书琴低声叫道。

夏露闻声立刻过去,就见书琴摸到柜子里的小格,翻出好多大大小小的药瓶。

这些药瓶个个图案精致,有白玉的,有白瓷的,有紫陶的,必然装着珍贵药品。

遗憾的是,她们拿起几个掂了掂,感觉不到重量,似乎是用完的空瓶。

好不容易寻到个稍沉的青白玉小瓶,这一瓶应当还未用完,夏露旋开药瓶的瓶口,放在鼻尖处闻了闻,“是沉水香的味道,这是沉香露。”

书琴不解问道:“这东西可有用?”

夏露道:“此物对太子病症,太子在世时常常喝的,是顶好的东西。”

书琴喜道:“是好东西就好,咱们将它拿回去吧。”

夏露点点头。沉香可行气止痛,她伤口疼痛时喝一点儿也好。

揣起沉香露后,两人又在各处细寻,找到几味药,忽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夏露大惊,连忙冲书琴招手,往角落处避一避。

原来午休已过,是清扫的宫人过来了,两个人竭力躲避着宫人,不料还是与一个老嬷嬷打了照面。

老嬷嬷惊奇这儿怎么会有人,打量了书琴,又瞄一眼低着头的夏露,都不是认识的人,看衣裳应当是两个乱跑的小宫女。

“去去去,别在这瞎转悠。”老嬷嬷吊着三角眼,不耐烦挥手。

夏露和书琴大大松了口气,急忙赔礼鞠躬,弯腰低头快步离开。

回到永靖宫里,夏露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因后头不管不顾地跑了一小段路,腿伤隐隐作痛。

好在她的伤没有伤及筋骨,敷治伤的药,再吃些补药歇些日子也就好了。

书琴去煎小山参了,夏露从袖中摸出那个装着沉香露的青白玉瓶,想喝两口做止痛之用。

然而瓶口已至唇边,夏露却犹豫了。

这东西毕竟是死人喝剩的,再好也不是干净的东西。她怎么能喝这样的东西。

夏露又想起她此时此刻的沦落与苦楚,心中烦躁难当,一挥手,将药瓶打翻到一边去,微黄的沉香露从瓶口滴出,有几滴滴进玻璃鱼缸里。

沉香的香气迅速溢满室内,夏露闻之恍惚。

其实,这沉香露倒叫她想起一个人。想到他,夏露不甘地攥紧了手心。

小山参切片水煎两个时辰,太阳落山时,书琴端着熬好的参汤回来,见夏露已歪在床上睡着,面有泪痕。

她放下热腾腾的参汤,把夏露叫醒,让她趁热喝了,又眼尖瞧见了外躺在鱼缸边的沉香露,药液沥沥啦啦洒了一矮柜,也不知还剩多少,她心疼地“哎呦”一声,将玉瓶摆正。

“咦?”

书琴不可置信地盯着鱼缸里的十二红蝶尾小金鱼,惊呼出声。

夏露皱眉:“怎么了?”

书琴端起鱼缸左右晃了晃,确定无误,才道:“昭仪,咱们养的小金鱼死了。”

金鱼的肚皮向上翻着,随书琴的晃动来回漂浮,漂亮的尾巴黏结成团,味儿也不好闻。

“这是怎么回事?”夏露吃惊,好端端的,它怎么死了?

夏露放下参汤,凑过去看了一眼。

瞧那模样,竟像是被毒死的。

夏露浑身一震,连忙抢过那瓶沉香露,放在鼻尖闻了又闻。

可惜她只学了药理的皮毛,再怎么闻,也只能闻到沉香清冽的香气。

不过,也不必再去细闻,小金鱼的死就是铁证。

夏露捏紧那只青白玉瓶,指尖攥得发白,瞳仁漆黑一片,低低笑出声:“沉香露有毒。”

书琴见她这模样,打了个寒噤,以为她魔怔了,说道:“昭仪,这东西兴许有毒,只能说幸好您没喝,可有毒没毒的,都与咱们不相干啊。”

“蠢材,怎么不相干了。太子时常喝此物,而此物却有毒,这就说明太子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谋杀的,你想想,若我把这东西交给皇上,叫皇上知道了真相,我就是大功臣了。”

夏露从这瓶沉香露中,看到了她复宠的机会。

书琴拍掌:“昭仪说得极是,到时候咱们就不必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咱们明儿就送到皇上那里去,交给皇上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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