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陆东深笑了,十分自然地调换了彼此的盘子,“古董店里淘来的小玩意,行了别纠结了,再不吃就该凉了。”
蒋璃低头一看,面前的餐盘里是刚刚他切好的小牛肉,心头逸过一丝悸动。她也就不再继续盘问项链的事,显得矫情。
菜做得精致,一道道创意菜果真是填满味蕾。
陆东深吃得不多,更多时候是看着她吃,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更没有其他姑娘扭捏的姿态,最后在吃到甜品轮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除了闲聊咱们能说点别的吗?”
一顿饭吃下来,工作上的事几乎没怎么聊,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可也是邪了门了,陆东深没跟她谈过去也没涉及未来,聊的话却没觉得无聊。
“闲聊才是男女间增进了解的途径,也是约会的必要体现。”陆东深总结了句。
“约会?”蒋璃怔了怔,算是约会吗?将叉子一放,拿了餐巾纸擦擦嘴,“约不约会的咱先放一边,陆东深,你不想问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
“什么真正的原因?”
蒋璃直截了当,“改配方的事。”
陆东深开车所以没喝酒,拿了杯子抿了口水,浅笑,“不管理由是什么,我相信你是出自深思熟虑了。”
蒋璃没料他会这么说,微微愣住。因为在她认为,以他的聪明绝对不会看不出她是故意打翻茶杯,否则在秘书给他端上那杯白开水时他就不会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
“你现在想说吗?”陆东深轻声问她。
蒋璃略有思索,“有些事还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你想说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蒋璃抬眼看他,“陆东深,其实你明白我的担忧,对吧。”陆东深嘴角的笑收敛了少许,拉过她的手于掌间把玩,眸光沉亮。他在她面前肃了神情的时候不算多,哪怕是在冬祭那天她逼着他喝下那杯酒,他也都是嘴角含笑地问她一句满意了吗。所以她一时间也忘了抽手回来。
他说,“囡囡,你要知道,不管是在陆门还是在商场之上,想无声无息要我性命的大有人在。”
蒋璃倒吸一口气,手指一颤。
陆东深却又被她逗笑,拉了她微颤的手指送至唇边,“吓着你了?”男人炙热的唇息落在她指尖,可她心头依旧寒凉。她看着他,莫名就心疼了。果真他是想到了,可这么沉重的事他说得风轻云淡,是真的不怕死吗?许是只有经过人性悲凉,他才会在得知有人害他后这般平静。
冷不丁地想到陈瑜说过的话,她说,第一次见陆东深时浑身是血……
“我是有点怕,气味这种东西一旦被打上了居心叵测的标签,就会变得跟人性一样复杂可怕。”蒋璃坦诚地说。
陆东深看着她,没说话。
蒋璃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姿态的暧昧,一个用力抽回手,“瞅什么呀?”她的反射弧怎么成了猫?
陆东深手肘抵着餐桌双臂交叉,“我倒是有点高兴。”
高兴就高兴,还有点?蒋璃迟疑,“这话怎么讲?”
“担忧这两个字用的不错,说明你开始关心我了。”陆东深一挑唇。
蒋璃恍悟,敢情一本正经下还藏着戏弄呢,将餐布攥成团朝着他就扔过去,“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你倒好,完全不当回事啊!”陆东深笑得爽朗,接住餐布,少许放到一边说,“我是有失眠的毛病,很严重,但这个毛病是在很早之前就有了。”那一年南深被绑架,陆家上下陷入惶惶,他成宿成宿地担忧焦急,最后南深回来了,他却失去了睡眠。
蒋璃闻言一愣,不是后天影响?寒意又似袭来。
“如果是这样,那对方的意图更可怕。”她说。陆东深看着她,这一次倒是认真了,“所以,把我交给你,如何?”
第129章 嘴茬子厉害很容易吃亏
蒋璃闻到了栀子花的香甜气。
餐厅里没有栀子花。
但凡讲究些的餐厅都注重空间气味,不会让旁的气味影响食物的气味,所以哪怕是花香,都以清雅为好。像是栀子这类浓郁香甜气,哪怕是这种钟情于胡同山水的餐厅都断然不会有的。
是陆东深的话,竟让她觉得似白色栀子花似的香甜,钻进了耳朵里,从唇齿间渗出丝丝蜜糖的滋味。其实仔细想来他这话说得简单明了,但她的心就失去分寸,在似理智和似暧昧间乱蹦个不停。
她低眼不去看他,咬着吸管,故意四两拨千斤,“既然我任职陆门,那顺带管管你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否则我今天就不会提出调整配方,还隔空把季菲给得罪了。你放心,跟工作有关的事我不会怠慢。”陆东深将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她是能装傻就装傻,想来以前围在她身边的人都顺着她说话,能不戳穿她的心思就不戳穿。所以,面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截了当。说心里话,他还真挺喜欢看她怼人的小模样。
于是,他朝后一靠,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的起居生活等等这些你都要管。”蒋璃差点咬了舌头,这一次不再遮掩情绪,目光不悦地甩了句,“不管。”她又不傻,虽说他那句话让她觉得悸动,但也能察觉是有更深层次意义上的邀请,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想告诉他一切不过就是她的职责所在,这男人听不出好赖话是吧,换做别人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再纠缠了才对。
陆东深忍着笑,手指摩挲着杯沿,看着她轻叹一声,“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吧?”
“我什么时候恩将仇报了?”蒋璃听着这话觉得是六月飞雪了,她恩将仇报?气味是她的专长,可人心叵测尔虞我诈不是她的擅长吧,今天为了他的事她脑浆子都快飞出来了。陆东深不紧不慢地说,“有很多事我就不一笔一笔跟你算了,咱们单说祈神山上没我在的话,你死过不知多少回了吧,所以来回来的我也不多算,就当你欠了我三次。刚刚是我提的第一个要求,你应了我,
就算还了我一次了。”
蒋璃脑筋转得快,呵呵了两声,“据我所知,跟你上山的女人叫蒋璃吧?我是夏昼,陆总你忘了?是蒋璃欠了你的,你找蒋璃要去啊。”
陆东深手里轻轻转着水杯,不怒反笑,“聪明啊,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蒋璃笑得放肆,贝齿润而整齐,陆东深就这么看着她笑也不说话,她笑不露齿时尽是女孩的娇憨和温柔,笑而露齿时就张扬着一股子邪气,俊得很又魅得紧。他喜欢看她笑得邪气,爽朗又不藏心事,就像是在沧陵,虽说她站在跟他相反的立场上,但也经常能看见她大笑露齿的模样,爽气跋扈不可一世。
微笑时美则美矣,但他更愿她处处嚣张。
坐在对面的蒋璃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笑让陆东深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她拿起杯子,跟他的一碰,“承认啊。”
一顿饭竟吃了三个多小时。
蒋璃一直觉得她跟眼前这个搅得沧陵一团乱并趁机得利的男人没有太多话题,可一顿饭聊下来,她知道了他平日里的时间分配,知道了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知道了他的一些喜好。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喜欢旅行。跟她见过的那些商人们不同,他是工作狂不假,但也痴迷于纵情山水,跟她一样喜欢出入无人之境,越是险要之地就越是向往。用他的话说就是,只有充分去体会天地间的大开大合,在面对人性争斗时才不觉得悲凉。
她想起他说他吃过狼,又想起他徒手攀树时的矫健,其实在祈神山上时她就知道他是个户外高手。
所以你才会这么狠,对吧。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陆东深眼里始终盛笑,回她的话是,对你,我狠不下来。他是个很会控制话题的人,所以这顿饭吃下来,再去看时间蒋璃竟也吓了一跳,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吃顿饭吃三个多小时的时候了。想来陆东深也是这样,这期间他的手机响了挺多次,能在餐桌上简单解决的他就解决了,十分果断。
就这样,陆东深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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