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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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黑色商务车,停在林客楼的楼下。

蒋璃用青竹制的叉竿撑起窗子,雨打在支起的窗棱之上,又沿着窗延顺势而下,形成一小截剪不断的水幕。

雨腥气席卷而来。

跟梦里一样,冰凉的雨息打在她的脸上。

她于楼上依窗而望。

车里的男人也恰巧顺势上看。

一层雨雾,一层车窗,四目却能清晰相对。

蒋璃忽而窒息,陡地将叉竿收起,窗扇自上而下关紧。她紧紧攥着叉竿,心脏砰砰直跳。

原来在拳馆她并没看错。

咔嚓一声雷,近乎震得地动山摇的,也震得蒋璃有了反应,她再次朝楼下看去,这次没开窗。

却见车门打开,一把黑伞在雨中撑起,挡了四溅开来的雨花,也挡了她的视线,只能偶然瞧见光洁的黑色皮鞋。蒋璃一阵气短,心猛地一紧。

第384章 多谢陆先生

林客楼的一楼和二楼都是饮茶区,卧室在楼上独立的区域。

蒋璃坐在卧室里没出来。

小楼菱窗隔住了雨声,却没能隔住她耳朵里的声响。

她似乎听见一楼入口处的那只纯铜牛角心东巴驼铃在响,被风雨吹得叮咚乱响,是有人进了林客楼;

她也似乎听见蒋小天的招呼声:快进快进……

她还似乎听见那人上了二楼,脚步沉稳有力。一贯是他的步子,不疾不徐,自信沉稳,就跟他为人处世一样。

蒋璃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是慌乱,遮不掉藏不住,再仔细打量,鼻翼呼吸急而促,甚至随着男人的脚步声,太阳穴都在往外鼓着涨。

她抬手摸了摸脸,脸颊有点疼,嘴角在拳馆的时候擦伤了,被人擦了碘伏。

蒋璃咬了咬嘴,一动嘴角还疼。

想起刚刚的梦。

没梦见杨远和饶尊,偏偏梦见了他。

是梦见,还是真实来过?

转念一想到满是鲜血的脸,心底又是一沉。

这可不是什么让人身心愉悦的梦。

脚步声落在了二楼。

蒋璃的心就一直吊着的,直到被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取代,然后是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蒋小天从门缝里把脑袋挤进来的时候,陪笑里也加着小心,“那个,爷,外面……来客人了。”

蒋璃从镜子里移开目光,压着气淡淡地说,“林客楼本来就是个茶楼,开门做生意,客人上门很正常,你接待就行了。”

蒋小天听了这话想了想说,“爷不在沧陵的时候我接待客人无可厚非,如今爷回来了,能来林客楼喝茶的客人那都是奔着爷的面子来的,我再去接待不合适。”

蒋璃转头看着门口的蒋小天。

蒋小天马上堆笑,笑得脸都快抽筋了,才听蒋璃说了句,“行了,知道了。”

十分钟后蒋璃去了二层的品茶区。

品茶区从区域划分有散桌和包房,散桌为主,所以较多,都是在最佳观景的位置,包房少,私隐,非预约不开。

雨天林客楼就安静,最适合择一处观景位边喝茶边听雨。

最好的位置被人鸠占鹊巢。

小窗一扇扇被青竹支开,雨水敲在琉璃瓦,顺着窗棱边沿落下,雨势刚刚好,恰巧能形成一串串珠帘的模样。

茶楼光线鹅黄,于阴沉的天际相比就格外温柔,灯笼锦过滤了雨风,再卷入室内就寥寥几许,偶尔惊动细碎的风铃声,成串的悦耳。

临窗而坐的,正是陆东深。

蒋璃于楼梯的拐弯处而立,他的身影闯入眼的瞬间,她蓦地抓紧了扶手,刚刚的倾盆大雨像是下到她心里了,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来得猝不及防。

他安静地看着窗外渐小的雨滴,从容淡定得很。沧陵微凉,他穿了件浅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那双皮鞋尘雨不沾,手旁的木椅扶手上搭了件烟灰色过膝大衣。这样一个陆东深,似乎就连老天都在厚爱他,暴雨成涓涓细流,衬得他那么自然,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好像他也不曾远离,只是出了趟门,然后回来煮上一壶清茶,在微雨中品香。他的斜对面是一副绘制在东巴纸上的东巴经文图,红黄蓝绿为主色,色泽想饱满充满民族特点。她一直觉得陆东深只属于都市属于商场,身上从不沾染江湖不着红尘,可这样一个穿着正式的他,与那副东巴经文相得益彰。

蒋璃听见心脏在猛烈地撞击,然后有个声音在小小地说,其实,他也可以属于这里,只要……你开口挽留。

许是听见脚步声,陆东深收回目光,转头将视线落在拐弯处的楼梯旁。

她就一袭素色长袍站在那,头发又长了许多,被她简单束了慵懒的辫子搭在肩窝。那边光线不明,可她的眼睛很亮,似星似辰。

陆东深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不管他每天要看多少遍她的照片,不管他在梦里拥抱和亲吻她多少次,都不及见着她的这瞬间来得令他心潮澎湃。

比他上次见着她的时候又瘦了。

他的心隐隐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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