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加入书签

相城觉得这话很好听,便有些得寸进尺,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腰。

腰肢可真细,掐住她的腰,根本用不了两只手,他把双手交叠在她腰前,紧紧的贴着她的耳廓:“臣忙得很,忘性也大,要是臣把公主忘了怎么办?”

有些痒,步长悠不耐痒,往边上躲了一下,道:“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四个月你都没忘,一个冬天,忘不了。”

他笑了,公主可真会调情,但他肯定不能承认:“那是因为公主跟裴炎和恒渊闹得满城风雨,臣去茶楼喝茶,能听到说书的讲,去会个友,他们也谈,若没这些人的推波助澜,臣早就忘干净了。”

步长悠转身来看他:“那怎么办?你要忘了谁,我也拦不住。”

他抬起她的下巴颌,这样一来,就大眼对小眼了:“不如公主给臣一点甜头,臣记住这点甜,人有了念想,过起日子来就不觉得漫长,别说冬天了,四季都能捱过去。”

眼睛真好看,步长悠每次近看,心里都会生出这种感叹。不是好看在眼形,她见过很多相似的眼,会觉得好看,但从未生出这样的感叹。他的眼好看在里头,瞳仁黑而清澈,望人的时候,像是有水,水溢出来,把人整个淹没。这样的眼,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养出来的,她实在很奇怪。她问:“比如?”

相城觉得这是明知故问,但同时觉得这是邀约,他从腰上抽出一只手,正要握住她的脸颊,亲上去,天人交战一番,叫她记住自己的滋味,叫她一个冬天都要念着,叫她一年四季都念着。

步长悠看到他的手过来,却往后退了一下。

相城的手顿了一下,随之放下,有些失落:“公主,你什么都不愿意给,还叫人等一整个冬天。”

步长悠瞅着他,忽然有了主意,这个主意既能报仇雪恨,还能解了他的刁难。

她道:“那你闭上眼睛。”

他的眼睛亮了,就着话就闭上眼:“公主喜欢故弄玄虚,臣也喜欢,来吧。”

步长悠勾住他的颈儿,低声道:“你太高了,低一点,我不方便。”

他便听话的低了一点,步长悠俯身上去,在他颈上咬了下去。

相城猛地握住她的腰,这下算彻底体会了一下牙尖嘴利。

他的脸本就白,跟涂粉了似的,现在更白了,疼得他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步长悠松开牙齿,相城抬手摸颈上的伤口,一摸就疼,他抬眼来看她。

步长悠看他脸色发白,莫名觉得痛快,人要是受委屈了,还是得发泄出来。她道:“这是你教的,我没生气,你也不能生气。”

相城被咬得有些上头,又被这么激了一下,眼里都冒火光了。

步长悠看着他,就在等他发作。她的本事是,你生气,她就不生气,你若生气了,她不会想抚顺你,而是要再气气你,看能不能把你气得两眼翻白,死过去。

相城看懂了,好,他眼里的凶狠尽数散去,忽然笑了,道:“公主,臣不喜欢跟人争东西,公主既然让臣等,就别在碰别人。”

入冬后,宫里果然来人了,是太后派过来的,在住持的陪同下,到步长悠清修的小院看了看,步长悠将手抄的佛经交给她,让她带回宫。

太后的人走后没几天,祁夫人和刘氏也来了。

鄢王的大驾离开桐叶宫之前,祁夫人硬着头皮去给自己求了道手谕,让她可以时不时的出宫来看看步长悠。鄢王没准她时不时,只准她一年探望一次,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祁夫人说,现在音书台的人手都撤了,只剩下她、刘氏和流云三个人,很清净。让步长悠不用担心,好好修行,但也别只顾修行,等这事渐渐淡下去,多出去走走,若遇到合适的人,也别怵。那人若是有身份,就让他自己去跟鄢王求婚,倘若是个小老百姓,就由她写封信,让人递到宫里去,大大方方的,请求婚配,上头不会为难一个在外修行的公主的。步长悠点点头,说知道。

祁夫人走时,给步长悠留了一笔钱,那是步长悠受封文庄公主后,食邑所得。

鄢国关于爵位的封赏,有实封和虚封两种。实封是给予土地,受封者拥有土地的全部租税。虚封则没有土地,但会给受封人相当于封户数量的钱财物资。实封过多会削弱君权,所以鄢国的实封很少,除王室宗亲外,功再高,都只虚封。步长悠食邑千户,就是虚封,但对步长悠来说,这就够了。只不过因为步长悠在清修,食邑就先转移到了祁夫人身上。祁夫人在深宫里也用不到什么大钱,就带出来给步长悠,以防不时之需。

捏着这沓票子,步长悠有种踏实感。

虽然清修用不到什么大钱,无非就是买买菜之类的,但长久下去,坐吃山空,挺令人心慌。她本来打算若带来的那钱用完后,就开始卖字画养活她们仨,冷不丁来了一笔意外之财,她忍不住感慨起来,跟裴炎这桩婚事虽闹得很难堪,让她失去了很多东西,但同时也得到了不少实际好处,挺划算的。裴炎也很划算,这么一闹,婚事暂时搁置,他爹娘就没办法逼他娶什么名门正派的妻了,他可以跟星河灿烂过自己的小日子。

祁夫人没留下用膳,步长悠送她们下山。

一路上,祁夫人几度欲言又止,步长悠一直没问,再等她把那句话说出来,可一直到山脚下,要分手了,祁夫人都没说出来。

祁夫人说不出来,步长悠心里也放不下,于是找了个借口,把流云揪出车厢,问她最近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流云便偷偷跟她说,她哥哥来鄢国了。步长悠没听懂,流云小声补充,祁国那个。步长悠立刻懂了。流云掩唇道:“十月初,鄢春君归国,穆太子一行人来送聘礼,王上在桐叶宫设宴招待,公主的哥哥就是穆太子的随行使臣之一。他中途从宴会上出来,可能早打听好了,找到了音书台,给夫人磕了三个头,之后就立刻走了,夫人都快哭死了。”又道,“公主若是得空,去看看吧,听说还没走,在悬泉官驿里头呢。”

步长悠很少见祁夫人哭。这么多年,她一直平静,像没有过往一样,平静的近乎强悍。步长悠想,这次大约是真的触痛了她。

祁国灭亡,夫君殉国,骨肉分离,那时她还不到三十岁吧,疏忽之间,什么都没了,她成了俘虏,被带到异国,生了女儿,与女儿相依为命,整日忧心女儿的将来,好不容易为她博出一条出路,偏偏女儿还是个不听话的,把她苦心安排的坦顺人生搞砸了,非要去吃苦。只不过她是个通情达理的母亲,理解女儿的任性,可还是会觉得委屈吧,但也没有谁能分担她的委屈。分离多年的儿子来看她,这是一个出口吧,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第36章 喝茶

步长悠决定去看看自己的哥哥。

虽然鄢春君说她像太子, 她的母亲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可步长悠心里仍有疑虑。因为并没有人言之凿凿的告诉她, 大家都含糊, 模棱两可,闪烁其词。再加上鄢王对她长达十几年的不闻不问。步长悠想,倘若她真是祁王的女儿, 那这个哥哥就跟她同父同母了, 说不定他俩长得很像呢。

次日做了早课,吃了早膳后,步长悠拿了青檀一身衣裳, 给自己化了一个麻子妆,仨人一道进城去了。

青檀和紫苏自进宫后, 没出来过。之后跟着步长悠到清平寺清修,走动的范围也在山上。这乍一进城, 都兴致盎然, 东瞧瞧西瞧瞧的,见什么都稀奇。步长悠答应她们,倘若此行顺利, 天色尚早,就跟她们逛逛去。

清平寺在琮安城南郊,她们下了山,一路走着,走了没多久,在进城的道上遇到赶毛驴进城的老夫妻, 青檀给了老夫妻几枚铜钱,求他们捎一程。

老夫妻欢欢喜喜的接了钱,让她们做到板车上。

可能是还没进城就挣了钱,心情好,赶毛驴的老汉唱起了歌儿。

紫苏听词里有吃饺子,哎呀一声,道:“咱们在山里都过糊涂了,公……小姐,咱们午膳去吃饺子吧,城里有家店的饺子特好吃,尤其立冬这天,人特别多,我和青檀老不爱在家吃,就愿意上那排队去。”

紫苏这么一说,青檀也想起了那饺子的香味,她罕见了加入了劝说的队伍。

步长悠被她们俩弄得也有点心动,说那就去试试。

快到南城门时,她们仨从板车上下来,谢了两位老人家。老人家就赶着车先入城了。

紫苏玩笑道:“不是说裴大人在守城门,不知道在哪个门,咱们有没有福气撞见?”

青檀略微一沉吟,认真分析:“南门是琮安城的正门,多半就在这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