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他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来摸她的脸颊,公主脸上泛上颜色时最艳了,他爱不释手,边喘边道:“公主今天使老大劲了,我差点招架不住。”
步长悠没接他调情的小话,而是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相城见她认真,以为跟赐婚的事有关,就点了点头,道:“公主问。”
步长悠道:“昨天我去你们府里,在你书房的案头缸里瞧见了你送我的第一幅画,突然想知道,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原来是这个,我当什么大问题。”他揽着她往里走,边走边道,“好像是六月吧,雁鸣湖的荷花开得满满当当,小内侍领着我们走在湖边甬道上,我远远瞧见前头走来俩女子,一个白衣,一个青衣。白衣比青衣高挑,体态比青衣袅娜,手里还掬着一捧荷花,我暗自琢磨,各宫的夫人我都熟,这是谁,我怎么没印象?后来停下来,近距离看到她的脸——”说到这里,捂着胸口,唔了一声,“怎么形容,心里跟过电似的,鄢国还有这样冷,又这样艳的美人,我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这内容跟他姐姐无关,步长悠却有些失望,因为太轻佻了,她都不知道他是胡说八道,还是说得真心话。
他察觉到了她的失望,觉得委屈:“是真的,就是想把公主搞到手,说实话也不行?”
这人惯会卖可怜,步长悠决心不上当,她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腰间,抬手去解他的腰带。
他惊了一下,立刻道:“公主要干什么?公主可还记得自己在服丧?我知道这很难忍,但咱们也不能乱来呀。”
口上虽说得一本正经,可手上却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还挺直了腰杆,生怕她解起来不方便。
步长悠不搭理他,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腰带解开后被扔在地上,衣襟散落,她把脸颊贴在他心口,听他的心跳,边听边道:“昨天下午去你们府里,碰见几个丫头,她们看见我,说以为她们大小姐回来了。”
他抬手一搂,无所谓道:“她们估计眼神不大好,就是都穿得比较素,个子高高而已,这也要多心?”顿了顿,“公主不会吃醋了吧,还是吃姐姐的醋?”
步长悠见他对答如流,还反将了自己一军,脸上有些过不去,恶狠狠道:“对,醋了,你满意了。”说着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房间。
他捡起腰带束好追过去,人已经倒在床上了,背对着他,气哼哼的,似乎真生气了。不过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公主这样可爱的紧。
他在床边坐下,拿手挨了挨她的肩,她往里挪了挪,不愿他挨她。
他浮夸的锤了一下床,也气哼哼道:“公主还委屈起来了,我还委屈呢,公主对那一堆什么流云流风紫檀青苏的都比对我还好,我有醋过吗?”
步长悠本来正憋着呢,听他这么一说,噗嗤笑了,坐起来嗔道:“什么紫檀青苏,人家叫青檀紫苏。”
第94章 欺瞒
他也笑了, 神情缓和下来,伸手把她委在身后的头发拿到前头, 省得她压着:“公主就为这事心里不舒服, 那岂不是从昨儿不舒服到现在?”
步长悠瞪了他一眼,下床把头发拨回脑后:“美得你,谁不舒服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顺嘴一问。”
“哇。”他跟在后头,显然不肯放过这个取笑她的机会,“想就想了, 醋就醋了,怎么还死鸭子嘴硬?”
她脸上微微浮出一丝恼意, 回头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伸手抓住她的肩,像拎小猫似的一把拎过来, 低声道:“哑巴舌头短, 我的可不短。”说着低头亲上去。
步长悠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她勾着人的颈儿,趴在人肩上细细喘了一会儿, 语声里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那我跟你姐姐要是同时遇到危险了,你会先救谁?”
他立马就笑了:“这是什么问题,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她摇摇头:“你别管会不会,你只回答救谁?”
他蹙起眉头,似乎很苦恼:“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要说救姐姐,公主肯定不舒服;我要说救公主, 又显得自己见色忘义;我要是糊弄过去,又显得自己油嘴滑舌。我能不能不回答?”
步长悠摇摇头,小声道:“说心里话,怎么想怎么说,我不想听虚头巴脑的话。我不高兴,那是我自作自受,你不说实话,那是你虚伪。”
他还在垂死挣扎,是真的不想回答:“真要听?”
她点点头:“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他抿了一下唇,抬头看向窗外,目光逐渐茫然起来,倘若真的事到临头,他想救谁还真不一定,可如今她实打实的问他,那他的答案是姐姐,长姐为母,他道:“应该会先救姐姐吧。”
步长悠微微一顿,将头从他肩上抬起来。
她猜到了,知道会这样。横向比较,她可能是最重要的,但纵向就未必。
他低眼来看她,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是会不舒服的,他问:“那公主呢,要是我跟......”
步长悠直接打断了他,道:“救母亲。”
他笑了:“看来咱们都不是见色……”
步长悠直直看着他,看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只是救谁的问题。
他后半句没说出来,因为他忽然理解了这个问题。的确不是救谁的问题,而是取舍的问题。他姐姐是鄢春君的人,她哥哥是太子,这两人早晚得分出个胜负来。成王败寇都是好结局,说不定最后只能活一个,还有可能诛连其他人。牵动这么大,他帮姐姐无可厚非,她站哥哥也无可厚非。可他们是夫妻,一人一个阵营,还是敌对阵营,自己的日子怎么过?
公主都想到这个问题了,他赶紧抱住,不叫她想了,因为这问题无解。他悄声道:“咱们成了亲立刻离开琮安,一刻都不多待。”
离开琮安是个美好的念想,离不离得开是一个实际需要考虑的风险。可除了这么说,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避开这个日益逼到眼前的问题。
步长悠怔怔道:“相城,我骗过鄢王,骗过太后,骗过长公主,骗过太子,甚至骗过我母亲,可我没有骗过你,无论善意的谎言,还是有意隐瞒,我没做过。”
他亲了亲她的颈侧,低声道:“我知道。”
公主在他跟前是个老实人,他常希望她哄他,哪怕骗一下也没关系,可公主没做过。要不是看在公主是个老实人的份上,之前她那么欺负他,他早就扔下她不管了。
步长悠想要的却不是“我知道。”她想要的是“我也是。”
她离开他一点,仰头看着他:“那你呢,你有骗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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