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吃完后,还剩下一点,她觉得很可惜,又问他还吃不吃了,他摇摇头。
步长悠把碗筷收起来,要到后头打水洗,小豆子过来夺走食盒,道:“姐不能碰凉水,俺来吧。”
步长悠点点头,便让他去了,自己去药炉子旁照顾药。
等洗好碗筷,药也好了,步长悠拿了干净的碗,把药汤倒进去,让小豆子喂裴炎吃药,然后又开始煎自己的药。
裴炎吃完药后,天还没黑,小豆子无事可做,便背好自己的小弓箭出去了,说要打一些野味烤着吃。
院子里只剩下步长悠和裴炎两个人。
一个在廊边坐着,一个在下头看药炉子。
药好之后,她倒在碗里,端着坐回廊下,放在一旁晾着,但也没说话。
暮色渐渐下来,风也湿润起来。
不多时,裴炎伸手越过她,摸了摸药碗,温度刚好,就提醒她喝药。
步长悠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将碗搁在身边,扭脸去看他。
他装作不知道,但她一直在看,他就觉得不能再继续忽视下去,也来看她。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紧挨着他,然后双手抱住他的脸,就要往他嘴上亲,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力气很大,握痛了她,迫使她停了下来,她的手却未从他脸上松开,他低眼看她:“公主,你既决心要离开,就不要再招惹别人了。”
她捧着他的脸仔细看道:“有好几个人都说我喜欢你,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我有时候会想,到底是他疑神疑鬼,还是我心中有鬼,今天你在这儿,我觉得试一下就知道了。”说着不由他再说什么,亲了上去。
只不过虽然是她主动,可因为他比她高许多,她亲的时候把他往下拉了一点,于是重心就还在她身上。裴炎右手不能动,只得用左手撑住地,但一只手臂的力量有限,她还没怎么着呢,他胳膊肘一弯,脱了力,两人向后跌去。
他压在她身上,她磕到了后脑勺,疼得皱起了眉头。
他忙撑起胳膊,问:“没事吧?”
步长悠搂着他的颈,又亲了上去,她一定要亲,她倒要看看,他和相城到底有什么区别,亲起来是否一样。
可她只感觉到了苦味,跟她嘴里的一样,苦苦的药味。
就在这时,他们斜上空一道剑光破空而来,直冲裴炎而去,裴炎下意识的抱着步长悠就地一滚,跃了起来。
那剑跟着变向,朝他的脸刺去。他双手一夹,夹住了剑刃,对方迫着他连连后退,他滑出去丈远,被逼退到廊柱上,因为用力,稍稍愈合的伤口迅速崩裂开来。他咬紧牙关,用了全部力气去夹那剑,可他此刻的力量显然不如对方,那剑还是一点点的像他的脸迫近。剑尖距离他的鼻子不过半寸,马上就要刺入肉里,滚倒在地上的步长悠就地摸到半块砖头,朝持剑那人丢了过去。
第108章 真假
那人抽剑挥去格挡, 砖头碎成两半。裴炎来不及喘息,眼风里瞧见另外一个人直冲步长悠而去, 他下意识纵过去想将步长悠拽过来护着, 奈何身子刚动,方才离开他的那柄剑就反削了回来。
他侧翻腾空再次伸手抓步长悠,却被另外那人抢了先, 那人抓着步长悠的肩, 跃上了屋脊。
暮色氤氲,步长悠站在屋顶只能模糊的看到影子,辨不清谁上风谁下风, 可这会儿不用看也知道,裴炎受了重伤, 手里又无兵器,肯定抵挡不了多久。
她几度欲往下, 那人的手像铁钳子似的死死抓着她, 她见那人左手中有一把剑,就扑过去抢。本来以为抢不到,谁知拉扯两下, 竟抢到了,她也顾不上别的,剑一到手,立刻扔了下去,喊道:“裴炎,接剑。”
裴炎纵身去接兵器, 跟他交手那人本可以趁机夺走兵器,可他似乎无意,所以裴炎也将兵器接到了手。
两剑相击,如同水火相交,发出震耳的嗡鸣。
抓着步长悠的那人道:“他受了重伤,你给他十八般兵器,他也打不过他,白费力气不说,说不定还要赔上一条胳膊,倘若你真为他好,叫他束手就擒好了。”
步长悠懒得搭理他,只一个劲儿的挣,死就死,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
那人仿佛害怕她掉下去似的,抓得更牢了。后来觉得一只手费劲,就两只手一起抓。抓着抓着,两人扭打起来,中间步长悠几度上手掀他脸上的面具,都被他躲开了。
屋脊上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他不堪其累,反剪了她的双手,一把将她摁趴在正脊上。
小腹隐隐作痛,她咬紧嘴唇,可已然用不上力气了。
她切齿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却并不答话。
步长悠有不详的预感,她觉得这事跟相城有关,她甚至觉得抵住自己的这人就是相城的人。因为他下手依然很轻,仿佛只想制止她,并不想伤害她。
步长悠决定试探,于是叫道:“疼,疼,你轻点,我肚子里有孩子,别给我扭掉了。”
那人显然不信,冷哼一声:“别耍花招,倘若真有孩子,刚才你就不会挣扎。”
虽说不相信,可他手上的劲儿还是松了,步长悠继续叫疼,其实是真的疼,小腹的阵痛这几天就没断过,她半夜常常会痛醒,她艰难道:“这孩子前几天跟我落了水,差点就掉了,好不容易保住,孩子是无辜的......疼,疼,真的好疼.......”说着哭腔就出来了,额头的汗也出来了,整个人瘫在正脊上,像没有骨头似的。
那人将信将疑的松了一只手去把她的脉,步长悠知道骗不到他,就趁他松懈的机会,回身猛推一把。那人被推的措手不及,顺着呼啦啦往下落的瓦片滑了下去。
步长悠扶着正脊,越到另一侧去。她不能被抓住,她一旦被抓住,裴炎就算能走,也走不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人质。
正殿后有棵榆树,西边靠墙垛着一堆陈年秸秆,步长悠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她跳下去正摔在秸秆堆上,顺着滑下去,还没动步,那人已从西侧堵了过来。
步长悠转身从反方向跑,还没跑两步,只觉头顶一片阴云过,那人已稳稳的落在了她跟前,她立刻又换方向,本来想把他弄得疲于奔命,但那人似乎看穿了,并未再堵她,而是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她便昏了过去。
步长悠醒来时,人在马车上。
头下是荞麦长枕,身下是绵厚的褥子,身上盖着软暖的毡毯,虽然马车长度有限,她只能蜷缩着,但还是很舒适,只是后颈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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