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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际向前迎了两个小碎步,看似没怎么变换距离和方位,却一下撞进了高兵怀里,左臂立起向下一揽,在肘部的地方架住高兵挥拳的胳膊,同时提膝,顶在了高兵胯下重要部位……

不足一秒,甚至仅仅半秒,被掏裆的高兵蜷曲着倒在了地上、不停抽抽,硬是站不起来。

而丈许开外的老刘有注意到,钟际提膝的同时,他的右臂有一个很隐蔽的打横动作,是直接撞向高兵喉结的,但最后关头,钟际收了,不然高兵可能已经丢了小命。

另一边,对上郝主任,钟际的打法更直接。

做为宣教处主任,他本来没想在审讯室这种地方一展身手的,无奈钟际逼得太近,近到他根本来不及躲到旁边孔意的身后去……别无他法之下,眼瞅着钟际已近在咫尺,郝主任不得不施展出他久疏战阵的军警格斗术。

拳风乍起。

就连边上想找时机配合郝主任狭击钟际的孔意都不得不承认,郝主任的格斗起手式相当老练,可惜,老练归老练,但钟际的速度比他更快,只左臂一横,一勾,便挡住了郝主任的攻击,勒住了他的脖子,朝斜前方掼向地面。

同样一秒不到。

老刘惊恐地发现,郝主任在仰天倒下的那一刻,钟际右膝跪地,左膝成九十度立着,正对着郝主任后背的脊椎骨那条线……

“啪嚓!”

很小的一抹骨头错裂声响起,现场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郝主任的脊椎就在钟际的膝盖尖上“担”了一下,然后摔落地方,开始不停抽搐,几次设法想要爬起来,他两条腿都不听使唤。

这还没完,钟际更是顺势抽出了郝主任的军警皮带,几乎是迎着耳边的踢击劲风看似随意地一撩。

“咔!”

皮带的金属扣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四点钟方向孔意踢来的小腿迎面骨上。要知道,迎面骨跟眉骨差不多,它外部的皮肉包裹几乎是人体最少的,并且由于构造的问题,它比眉骨更易骨折。

“哎哟!”

吃痛的孔意忍不住痛呼出声,可想而知钟际这一记皮带有多重。可惜他还得理不让人,趁老刘几人投鼠忌器趁孔意下意识抱腿的机会,钟际一下绕到了孔意身后,顺带着用单臂施展断头锁紧箍住了孔意的鹅颈。

“都别动,别乱开枪!”钟际劫持住孔意的第一时间就狂吼道,“不然我就勒断她的脖子!”

老刘等人闻言脸色俱都一变。

从刚刚钟际撂翻高兵和郝主任的动作和力道来看,他的单臂断头锁完全有能力拗断成年人的颈椎和气管,称之为杀招丝毫不为过。所以别看钟际有一小半身体暴露在孔意的遮挡之外,但老刘他们还真就没一个敢开枪的。

“别管我啊,开枪打……呃!”孔意勉强喊出几个字,却被钟际胳膊加力一箍,彻底说不出话来。

老刘见状,当下嚷道:“你别冲动,我们不开枪!”

事实上也是如此,与孔意“别管我开枪”的简单想法恰好相反,老刘他们都忌讳孔意的身份,这万一开枪打偏了伤到孔意,即或最后将钟际重新抓捕,也会恶了孔家,基本上就没办法在政法口混了。

实际上,对于普通人而言,在一个行业里待的时间越长,他的行业技能越熟练,那么相对的,他对这个行业的依懒性也就越大,如果这时候让他跳槽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那基本上是很难出头的。

比如性格内向、五年以上工作经验的资深码农,突然让他转行做销售,这样的情况下,资深码农们能在销售行业站稳脚跟糊住口就算相当不错了。

再比如,让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资深行政管理人员转行当码农,恐怕他再怎么勤奋好学也难以适应一天十多个小时对着电脑还天天加班那种情况。

至于军警这两种高危行业就更是如此了,专业性太强,一旦职业军人或刑警转业,他们基本上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出街摆个自行车摊,共享单车都能挤死他们。

所以啊,越是资深的警察越不愿意丢了警察这份工作,而孔家在政.法口的形象力不俗,能不沾惹尽量不沾惹,哪怕想救孔意是好心,可万一好心办坏事,人孔家是谢你呢、谢你呢?还是谢你呢?

正因为有这样的顾忌,从特种部队转业成为特警的老刘难得没有炫耀他的枪法,毕竟三年前他也结婚了,去年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有这娘俩牵绊着,他做事已渐渐开始偏稳妥。

嗯,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然在热血青年看来,这样是缩卵了一些,但当热血青年到了老刘这岁数、这家庭组成时,恐怕比他还要缩卵。

“把枪扔掉!”

此时,钟际挟着孔意朝审讯室门口退去,同时他大声喝叱步步进逼的老刘等人把枪丢掉。

老刘迟疑了一下,把手枪搁在了地上;其余俩特警也一样,照做。但他们仨放下枪后并未停止进逼的行为。

钟际也在一步步后腿,眼见整个人就快要退出审讯室大门了,他突然一转胳膊,将孔意扣在了身后,将她背推出门口。

不知何时,门外走廊上两边都已经有警员举枪拦路,见孔意整个身体被反弓着被推出来,俱都怒气盈脸,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人体脊椎朝前弯腰可以很大幅度,但后仰弯腰的幅度则很小。目前孔意正后仰着反弓着身体,哪怕她平时没少练习柔术和瑜伽,这样的姿势也令她极其难受。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如果保持这般姿势,钟际随时能弄断她的脊椎,导致她半身不遂,后半生长卧病榻,生不如死。

一看这个形势,钟际就知他跑不了了,就算有孔意当人质也跑不了,毕竟他扛一两颗子弹还行,但眼下至少有七把枪对着他,在狭长的廊道上,根本就没地儿闪避。

再说了,就算他能挟持人质杀出去,联系上会里,不再受座主追杀的威胁,可警方这边的追击也绝对是“如若负隅顽抗,就地击毙”的那种。

相对来说,钟际马上束手就擒的话,即使他袭击高兵郝主任这些人、并把郝主任搞成重伤,这些账一块儿算他头上,他也顶多是个死罪,而且勾决的话要等秋后去了。这样一来,他尚有回旋余地。

更重要的是,钟际若选择躲在看守所里避开座主追杀,那他还可以将他参与的非法组织全部供出来,说不定还能得减刑,改判死缓。

一系列的权衡得失在钟际脑子里闪现。他很快便有了决断,突然将孔意推贴向审讯室大门正对的墙壁,旋即他整个人匍匐下来,四肢贴地,同时大喊:“投降啦,我投降!”

见此一幕,所有警员都十分错愕。得亏离钟际最近的老刘反应快,上前用膝盖压住钟际的身体,给他上了铐子。

接着,更多的警员拥过来,将审讯室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直到钟际不知被谁暗算,遭了黑拳,狂咳不止,殴出血来;一直靠在墙壁上喘粗气的孔意这才意识到,刚才生猛无比的钟际原来一直有伤在身。

有伤在身还能挟持人质打翻几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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