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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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房里搜出的簪子,是否妍嫔相赠?想清楚了答,若你再否认,现就去桌前将你供词的手印按了。朕也立即写圣旨,明天你们慕家就是第二个许家。”

慕长安闷声摇头,“簪子是宋妍给臣妾的。”

“给你作何用?”

慕长安低着头不说话,要是说出实情宋家就完了。

“朕暂时不说这个。说说如今宫外的形势。宋家与许家平日里走的最近,宋妍父亲礼部尚书是个墙头草,当年便是依附着德妃家上位。如今宋家想保命那必然是要撇清关系表忠心了。而若是此刻宋家大义灭亲,检举揭发你们慕家有弑君之心,便一劳永逸,还给自己按了个忠臣的名号。”

慕长安睁大泛着水光的眼睛听这皇帝的分析,这番话似乎有些逻辑。

皇帝亲自提起小火上暖着的龙井茶,为慕长安倒了一杯。“正巧宋妍与你走的近,她便是最好下手的人。为了家族的生死,你觉得她可能不动摇么?”

慕长安竟然觉得有道理。许家已经是大江东流,宋家如今也是垂死挣扎,正巧他们慕家有个教导了前太子的太傅大人,也是新皇的眼中钉。

“你看,原本你们慕家和宋家应该是同乘一条船。但你的伯父自请去了琼州,你的父亲也辞官在家。于宋家,慕家便已经毫无助力可言。若是他们的女儿检举慕家弑君,形势就又大不相同了,宋家得以一举翻身。”皇帝字字珠玑,有理有据,倒是渐渐解开慕长安心中的疑惑。

宋妍这般做自然在情理之中。

“再者,你想,你也说宋妍冰雪聪明。你连杀只狗都不敢,更何况是杀人,你觉得宋妍给你毒药的真正目是什么?”

其实只要提点一下,她便明了了。她与宋妍之间确实有些情谊在,可家族存亡危急关头,这些情谊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再也说不出不信任皇帝觉得皇帝是在挑拨离间这种话来。

“你的供词还在桌上,那根毒簪也在。知道该如何做了?”皇帝想说的都已说完,看着慕长安这样呆愣的神情,他倒有些如释重负一般往后一靠,枕着双手。

她不想慕家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慕长安几乎是跑到书桌前,将自己白天所写的供词撕了个粉碎,又从木盒里取出簪子,揪紧了却不知该如何做。

皇帝笑着看着她的微怒的小模样“与其毁了簪子,倒不如将她扔回给宋妍,让她自食恶果如何?”

慕长安疑惑地看着皇帝“如何做?”

“自然是将簪子藏到宋妍宫里,然后反咬一口。”

慕长安在书桌前坐下,“臣妾如何才能不动声色藏回去?”

“收买她宫里一个下人不就行了。”

“她只让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进卧房,这两个宫女都是从小跟着她长大,根本收卖不了。”

皇帝曲起膝盖,将手臂搭在膝盖上,整个人看着比白日随意了许多。他赞赏着点头“分析得不错。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方法其实有很多,但是都非万全之策。

“臣妾可命人给妍嫔送些绸缎面料过去,将毒钗夹带在其中,或者让人半夜将簪子偷偷还回去。可这也等于留下了自己的把柄。”慕长安眉头深锁。

“或则再全面一些看问题。妍嫔的毒药是从何处来的?你想过么?”

慕长安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上思考这个问题“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妾派人去查带毒药给妍嫔的人,而后逼他指认?”

“这是其中一个办法。朕这有一个更简单的,你将发簪放回原位,等妍嫔带着人来揭发这件事。到时候你实话说这簪子是她送你的,而后一切事情交给宗人令谢如去办。”

“万一谢如信不过呢?”那样一个看着如同文弱书生一般的宗人令。

皇帝扯了扯嘴角“谢如此人心思缜密,黑白分明,刚正不阿,是眼下朝廷为数不多靠得住的人。”

由此看来,皇帝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逼她改口供。他不会是想一石二鸟把她们两家一起给收拾了吧?怎么有种他在请君入瓮的感觉。循循善诱之下,慕长安果然心动了。单凭方才宋妍的一番话,她已经不打算帮宋家背这口黑锅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了,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将红宝石簪子放进袖子,朝着皇帝行了一礼便要回自己的芳华轩去。

“子时了,在这歇下吧。”皇帝从木塌上起身,朝着内室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了脚步,烛火映照之下,他转过身朝着慕长安伸出手,“要不要到朕这里来?”此刻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算计,仿佛只是在问大雨里的人要不要来他的伞下躲一躲。

一语双关。

慕长安很清醒,她知道永远都不可能去他那里,也不可以去他那里,死去的祖父不允许,德妃娘娘更是不会安息。自己断然不能与他同流合污,否则史册里便又多了一位妖妃,慕家世代清流文官,即使真的如同许家一般灰飞烟灭,也绝不能因她而毁了门楣荣耀。

皇帝见她低着头未有行动,将手收回,转身走向里屋床榻,“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狗皇帝在线教(忽)学(悠)求收藏哇

第10章

子时已过,万籁寂静,慕长安袖里藏着那支红宝石发簪,兜兜转转绕到了德丰殿门口,推门进去,暗香扑鼻,柔和月光之下,清冷的小院内是寒梅怒放之景。

“您是?”长廊里走出来个人影,是之前那个抱着狗守德丰殿的小太监。

“姑娘您是来看德妃娘娘吧?我这就去开门点灯。”小太监放下手里的狗,便要往主屋走。

“不,我是谨贵人宫里的下人,白天路过此处发现梅花开的正好,这不,主子睡下了我便独自过来多看几眼。”

小白狗在慕长安脚边打了个滚,耍无赖似得翻着肚子靠在她鞋上。慕长安扯了扯嘴角弯腰将其抱起逗弄。

“原来是谨贵人宫里的,内务府不管这一处,我将梅树重新修剪过,手艺不佳,最后也只成了这样。”

“我名叫小海,姑娘您叫我小海就行了。姑娘可要去奴才屋子里饮些汤暖暖身子?”

这太监看着年纪不大,个子比慕长安还矮一些,该是新进宫才被派来守无人的宫殿。

“什么汤?”慕长安笑问。

“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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