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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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迦妍抱着一大束玫瑰进家,关上房门的时候,姚母好奇地走过来,“谁给的?”

迦妍抬眸,看到母亲眼底的喜色,她俏皮一笑:“是乌龙给的。”

姚母眼底的喜色消失,“他怎么知道咱家住这儿?”

“我爸是镇长,他爸是副镇长,这还不好打听?”

姚母无精打采地转过身:“我没见过乌龙这孩子,可名字听着就不顺,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咋起了这么个名字。以后他的花甭接了,接了你爸也不会同意。”

“知道了。”迦妍把花放到茶几上,拿出剪刀和花瓶,兴致勃勃地开始裁剪花枝。

鲜花让人的心情愉悦,虽然乌龙不会是将来的另一半,但并不妨碍迦妍喜欢这些盛开的花朵。

她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儿。

姚母在远处看着,眼神一转:“妍妍哪,你这休息了好些日子,是不是可以重新安排相亲了?”

迦妍表情一垮,手中的花束和剪子放到桌子上,“妈,你这是多着急把我嫁出去啊?”

她才二十四岁,年龄也不算大,可父母却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好像再不嫁她就变成老姑娘了。

“枫云镇离着大城市太遥远,这里闭塞落后,人们文化水平也不是太高,年轻人结婚普遍早,跟你差不多年纪的,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你再不结婚,恐怕没有合适的对象了。”

姚母的担心不无道理,枫云镇的年轻人普遍结婚早,再拖下去,迦妍还真成老姑娘了。

迦妍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就相吧。”

母亲拿了抹布在擦桌子,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现在是采无名草的时节,我跟你舅说了,让他在网上下单,早些买来。今年我让他多买点儿,有备无患哪。”

“无名草太贵了,够用就行,买多了,一年用不完的话,效果也会打折扣。”迦妍劝阻老妈,“跟我舅说说,别买多了。”

姚母说道:“你甭管,安心相亲就是。”

迦妍睨眼老妈,表情无可奈何。

蒲一家说是茅草屋,但其实除了屋顶铺陈着厚厚的茅草之外,院墙和平房什么的,都是石头砌成的。

一砖一石,全是蒲一的心血和汗水。

没有家,他得用力量和臂膀给母亲造出一个家来。

此时,夜色安静,天空中除了一轮皎洁的月亮之外,还有许多闪烁的星星。

山村的夜晚,朴实静谧。

蒲一盘腿坐在平房上抽烟,明明灭灭的烟火和淡淡萦绕的烟雾,让钱大缸一眼便发现了他的位置。

钱大缸推开院门进来,三步两步跳上平房,他坐到蒲一旁边,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他一会儿。

“哎,你是不是迷上镇长女儿了?”琢磨良久,钱大缸还是开了口,“我都瞧见了,你回来以后骑着摩托车去看她。你以前搞对象的时候可从来没这样。娟子跟你分手,你都没这样过。”

他能这样,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为爱魔怔了。

钱大缸是他的好兄弟,特别担心他。

穷不怕,甩开膀子加油干就是了。病也不怕,大家伙凑到一起,总会有办法。

可迷上女人这事儿,不大好控制。

蒲一淡淡吐了口烟雾:“你放心,我就是看看,不会做什么。”默了默,他语气艰涩地说道,“我也做不了什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钱大缸感慨,“你眼光多好,一眼就看上了咱镇上最好的姑娘。我听我妈说了,这个叫姚迦妍的姑娘人挺好的,待人和气,不会鼻孔朝天看人。我妈去镇上卖西瓜,有次碰着她了。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我妈从车上往下搬西瓜的时候,她还搭了把手。我妈不知道念叨过多少遍,说她长得漂亮人又好,是少见的好姑娘。”

蒲一静静地听着。

钱大缸话头上来,不知不觉说多了,他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鲜花要插到牛粪上了。我听人说,乌副镇长的儿子乌龙看上她了。”

“看上又怎么样?”蒲一冷冷说道。

“怎么样?”钱大缸语气夸张,“你是不了解这个乌龙,听着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本人更是,品行败坏。听说没到咱镇上来之前,就是个痞子。最拿手的就是花钱撩妹。只要他看上眼的女的,没有跑。不是采取鲜花礼物攻势,就是甜言蜜语、车接车送的。”

蒲一将手中的烟蒂往远处一掷,“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钱大缸自豪地笑了,“你以为我溜街串巷,都是在瞎转悠?”他哈哈笑了两声,“我是考察各地民情。每到一处地方,停车之后,我都是让别人看着车子,我到处转悠。逢着大爷大妈的,我就蹲到旁边听听故事,反正啊,挺有意思。”

“关于乌龙的事情,你确定是真的?”蒲一黑眸使劲瞪着,表情认真地问钱大缸。

钱大缸被他认真的表情惊了下:“别的不敢说,这事,我敢打保票,百分之二万的真。我已经听好几波人说过了,还有,你没瞅那人的眼神,一看就不地道。”

蒲一低下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钱大缸转头瞅了眼里屋,压低声音问:“婶子睡了?”

“最近精神挺好,已经睡了。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前院的江婶帮忙看顾着。”说到这里,蒲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腾地坐直了,从兜里往外掏东西,并问钱大缸,“带手电了没?”

钱大缸从兜里摸出手电,“正好带着。”

他摁亮手电筒,蒲一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在平房上铺了二十几个信封,接着从右边兜里掏出一沓子百元钞票,一个信封放一张,他动作快,不一会儿便塞完了。他将余钱装回兜里,将这二十几个信封往钱大缸的怀里一塞,“一会儿帮我发出去吧,不够再找我要。”

钱大缸表情复杂地接过信封,“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自己挣点儿工资不容易,不能老这么下去了。你以后不娶媳妇?不给婶子多攒点儿钱?”

“在攒,你就别操心了。”

“我还不知道你,一个月辛辛苦苦赚个几千块钱,一半给了街坊邻居。大家伙知道你心里有他们就行了,不用月月给,实在不行,逢年过节的意思意思就可以。”钱大缸试图劝说蒲一。

蒲一摆手:“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爸生病,乡亲们没少帮忙。我爸去世以后,我妈又生病,还是村里的乡亲在帮我的忙。我妈那病,不定什么时间发,一发病,胡乱走。得亏有乡亲们。要不然,我哪有精力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老人家?”

蒲一父亲在的时候,家庭条件尚可,父母操持家,蒲一安心上学。可他高二那年,父亲忽然患了重病,他一倒下,全家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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