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许彻。”彭莎带着种说不清的情感,走向了卢苓韵,“他我外公,老板的父亲。”
“他……”
“他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在认识你之前。”
“莎姐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老板是我舅舅,但他长得那张骗人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比我大一辈,叫‘舅舅’总觉得怪怪的,所以就一直叫‘老板’了。”
“那……”卢苓韵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擦拭着左手臂背上的那一串血色数字,“我外公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彭莎没能很快地回答。她犹豫了许久,不断地逃避着卢苓韵那追来的目光,也不知道在逃避着些什么。卢苓韵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又或者说,早在问出口之前,她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
不知过了多久,彭莎用很轻很轻地声音回答了:“亲朋?仇敌?”她摇着,没再说下去,“该吃饭了。”挤出一个笑容,
亲朋,仇敌。卢苓韵的目光停留在了彭莎那蓝色的双眼上。
“嗯,这就去。”卢苓韵露出了一个毫无杂质的笑容,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两人那辨不清真假的笑容,让房间内凝固了的空气重新流动。
亲朋,仇敌。那我呢?身为他外孙女的我呢?
第32章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距离一大开学,还有着几天。今天的卢苓韵和之前的十来天每天一样,干完白天的活后,就一头扎进了格斗室,在那本就常常大伤小伤不断的身上,又孜孜不倦地添着不少淤青。
这一次,即便看不见,卢苓韵还是通过听声辨位躲过了飞速而来的左勾拳。接着,只见她左手拳头一松,掌心中的什么一晃后,瞬间原地消失,又在彭莎身后出现,对着彭莎的脖子就打算来个裸绞。
眼看着就要得手,可在卢苓韵看不见的动态中,彭莎却悄悄将身体一侧,将重心往下一移,让左臂绕上了她脖子的卢苓韵反倒自己失去了平衡,被一个过肩摔放倒在了地上。卢苓韵一声闷哼落地对彭莎来说还不够痛快,于是乎,她便又顺势在地上来了个腕挫十字固,臀部稍稍一提后,将被扣在地上动弹不得,左臂还被反关节架了起来的卢苓韵,弄得右手直拍地板喊停。
彭莎到底不是蛮不讲理的许军锐,一听见这地板声,就乖乖松手松脚放开卢苓韵了,生怕真的把她弄脱臼。
“把能力灵活运用到实战里,”彭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还向躺在地上的卢苓韵伸出了手,“你是学会了。但每次使用时的小动作实在是太明显,连我看一眼都知道,更何况老板?还有各种技术的选择也有问题,我比你高,还是站着的,你绕到背后裸绞对付我,是吃饱了撑着吗?”
卢苓韵拽着彭莎的手站了起来,没有吭声。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彭莎从墙角拿了瓶水正打算抛给她,却又猛地在意识到什么后,将抛的动作换成了递,“至于今日份的答疑嘛。就告诉你一个词吧。”
“词?”卢苓韵接过了水。
“嗯,”彭莎点着头,“通常情况下,用来形容拥有你这种能力的人的词,专有名词。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称作一个职位的名称。”
“职位?”
“前提是,如果这个词汇出现的时代,真的有’职位’和‘工作’这种东西的话。”彭莎耸耸肩,灌了一大口水后,才吐出了接下来的两个字,“司时。”
卢苓韵的眼皮一跳。
“司时,掌上下四方控往古来今,时主之属也。”彭莎又说,“当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没这个荣幸见到真人。”
“时主之属?时主……”
“时主是下次的答疑。”
“……那,”这几天来,卢苓韵早已经习惯了彭莎和许军锐这俩人的“便秘”,也早就懒得追问他们不想说的了,“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是司时,所以我外公就是吗?”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亲眼见过你外公。不过我听说,司时会随身佩戴蓝……”
“沙漏徽章?”卢苓韵嘴里蹦出了这四个字。
“你外公讲过?”彭莎问。
卢苓韵先是点了点头,可没过一会儿就又摇起了头来。
“如果有一天,你碰见了胸前佩戴沙漏徽章的人,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犹豫,跑,拼命地跑,用能力跑。”外公曾经是这么说的,而现在莎姐却告诉自己,外公本人就是那个“蓝色沙漏徽章”的所有者?
当人生已经被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所堆满时,再多的稀奇,都已经不会让卢苓韵惊讶了。哪怕此时此刻有人告诉她,外公还活着,甚至,要杀自己的人就是救了自己的外公。当然,这种“哪怕”多半是不可能存在的。
“司时,”卢苓韵抬起了头,“就像是《永恒的终结》中,时空技师一样的存在吗?通过主导事件变革,控制未来走向。”(注1)
“怎么会一样呢?”不知为何,彭莎被逗笑了,“那小说中的时空技师,除了知道永恒时空的存在,清楚计算师制定的变革计划,能够穿越时空外,就是个普通的人。而你口中所说的‘事件变革’,他也只是用经典物理的方式完成的,比如说扎爆一个科学家的车轮胎,使得他没能赶上今天的研讨会,没能得到灵感启发,从而导致时空力场的发现推迟了二十年。”
“时空技师是普通人,但司时是吗?看看你自己的能力,再看看你血液里流淌着的东西,”彭莎甩了一下矿泉水瓶,像是在类比着什么一样,“你觉得,这普通吗?是经典物理吗?”
“……”卢苓韵正要说些什么,扔在房间的一角的手机却响了。她犹豫地看了眼手机,又犹豫地看着彭莎,最后在心底叹着气走过去接了电话。
“喂,苓韵啊。”电话是方莜打来了。
“嗯,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告诉你一声,所以就打电话了。”
“什么事?”
“教师节不是快到了吗?文老师你还记得吧?新翠市人民中学的,你还没转学前的初中语文老师,我们班的班主任。”
新翠市,人民中学。
卢苓韵曾经以为,离开一个地方,就是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了,可后来她才明白,有些地方有些人,人离开了看不见了,它却还能阴魂不散地时不时跑出来膈应你。就好比离开了新翠市的自己,在时隔三四年后,却发现恨不得从记忆里删除的方氏兄妹里的妹妹方莜,竟然成了自己的大学舍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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