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1 / 2)
他的视线越过病床,落在陪护床的深蓝色条纹西服上。他看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幺七的声音。
宿主,你在想什么?
怀景逸右耳朵外侧边缘的软骨上,戴着一枚银白色钻石耳钉,系统的声音就是从耳钉里传出来的。
在位面世界任务期间,系统为保持和宿主保持畅通的交流,会随即选取原主贴身的饰物作为媒介。在这个世界里,耳钉就是两者交流的媒介。
怀景逸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吧。毕竟,把医院当家住,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怀景逸鞠了捧水浇脸上。水珠一滴一滴地聚集成股,顺着鼻梁流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原主的鼻梁很挺,特别是在侧面看,能给柔和的侧脸增添了几分气势。
这要放在娱乐圈,妥妥地是走英气小鲜肉的路线。只可惜,原主入了圈却不务正业,整天只想着追言祁。
怀景逸在烘干机下吹干手,突然想到件事。他问系统幺七:他们什么时候杀青?
三十号,还有七天。
七天呐,那去蹭个杀青宴也不错。
原主已经和制片人约好了,杀青宴必须去,你不去就是OOC。幺七不满宿主的不以为意。
他哼了哼,接着让宿主打开病床旁边的抽屉,那里面有张工作证。
怀景逸照做。言祁拍摄的电视剧叫《双生翎》,工作证上的LOGO设计很大气,以低透明度的水墨为背景,质感很古风。工作证上头的身份是总制片,照片也是标准的证件照。
原主和言祁拍的这部戏没有丝毫关系,既没有角色出演,也不是剧组工作人员。据说,原主当初去试戏了个小角色,但没选上。
制片人鲜少甚至基本不去片场,原主却能戴着这牌子在剧组畅通无阻地晃悠。除了原主和外联投资方或赞助商有关系之外,怀景逸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
这次在位面世界做任务比较特殊,系统对原主的社会关系知之甚少,原主提出的任务要求也是信息量极低帮他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拿回什么?当初《双生翎》试镜的角色?言祁的爱?
怀景逸对此毫无头绪。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无关紧要地小角色,原主都落选了,言祁身为总导演也不曾照拂一下吗?非逼着原主化身资本家走上追爱之旅。
洗脸的时候,因为走神,怀景逸不小心打湿了衣服。
水慢慢渗入棉绒的睡衣,等他躺床上的时候才感觉到衣袖和领口湿了,而且是好大一片。这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但原主在这里似乎没有换洗的衣裳,怀景逸只能将它烘干。
陪护床的另一边是插座,言祁用完吹风机后,并没有拔掉。怀景逸索性就着吹,把吹风机开到最大档。他脱下睡衣,拿被子裹着上半身,保证自己不会受凉。
睡衣平展在床上,怀景逸手里晃动着吹风机,嘴里却忘情地哼着歌。
没有歌词,调也是乱七八糟的。吹热风的声音盖过了歌声,所以怀景逸完全没有自觉。而一直守在这里的幺七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下线。
恰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咔哒声,紧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怀景逸这才后知后觉,言祁买早餐这么快就回来了?幺七怎么不提醒OOC?
特殊情况下,他的身体比思考更快做出反应。抓紧被子,直接从陪护床上滚过,眼看着离床还有点距离,他就一步三跳地蹦了上去。
然而来人并不是言祁,另有他人。那人伫立在玄关处,不知是该上前还是后退,只能紧了紧提着水果篮的手,以防它掉下去。
方才发生的一切确实是太过于震惊。怀景逸蹦地太用力,以至于床受不住,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响。
那人调整好表情,靠近床上假寐的人。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平静地将水果放到桌子上。
久久没听到言祁说话,怀景逸瞄了一眼,就见一生面孔站在床头。
这是原主的室友江梓文。你刚到这个世界昏睡的那会儿,他来过。幺七又上线了。
较之于相处比较熟的室友,原主更加在意心上人言祁对他的印象,所以系统刚才并没有发出警示。毕竟,在心上人面前,总是要保持自己最完美的形象,而在熟人面前,就不需要那么苛刻地要求形象了。
怀景逸很快就释怀了,只要不是对着言祁,他就丝毫不觉得方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他抱紧被子坐起来,熟稔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拍戏吗?
今天能休息一上午。
江梓文也是《双生翎》剧组的演员,但并不是主演。
他见怀景逸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就问道:冷吗,要我把空调调高一点吗?
室内温度不低,他本是有点疑惑,但看到另一张床上打湿的睡衣后,瞬间明了。
你没有从公寓带衣服过来?
没来得及。
怀景逸本是没觉得什么,但看到江梓文主动帮他吹衣服后,忽然有点臊得慌。
谢谢了。他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活这么久,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矫情。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露的?
江梓文俯身吹床上的衣服,他低着头不做声,但向来温和的表情却是没能绷住嘴角的笑。
现在是十一月末,寒潮来临,温度开始骤降,C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今天的通告主要拍得是外景,而且戏份时间与现在的季节不符。
刚刚言祁也接到了剧务组打来的电话。因为需要做扫雪工作,所以进场时间从七点半推迟到八点半。
不知为何他接到这通电话后,他松了口气。
《双生翎》这部戏拍了将近五个月,现在临近杀青,剧组每个人都有重担在身,都希望一鼓作气地把工作做完、做好,但现在却出了意外事故,这口气再而衰、三而竭。
言祁心里一直紧绷的弦,也随着这口气的衰竭绷断了。
他想,他现在或许需要点时间让自己解压。
他记得怀景逸前几天说过他想吃生煎,于是他开车导航去了距离医院最近姜记生煎铺。
一路上,他一直在调整心情。
回到怀景逸病房所在的楼层,他遇到了专护护士来报告情况。
怀先生的朋友来了。
生面孔?
不是,是住院那天,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
江梓文?言祁皱眉,方才压抑的情绪又翻涌了出来,头很痛。
病房里,衣服已经吹干,怀景逸放开被子正要穿上,却碰巧言祁回来了,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一人裸身正穿衣服,慌张神态,一人站在床边。
言祁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还注意到,另一张床上整洁的被单,现已经有了翻滚的褶皱。
言导。江梓文先打招呼。
他顺着言祁的视线,这才注意到床上的被单,于是道:抱歉,刚刚在帮怀景逸吹干衣服,动了您的床。
你好。言祁紧皱的眉宇还是没有松开。
这儿有新的被单吗,要不我帮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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