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卧 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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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襄阳,晴空万里。

通往汉水岸边望江亭的大道,一辆辆的马车络绎不绝,一名名世家子弟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铛铛铛~~

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华*马丛,却出现了一辆寒酸的驴车。

驴车那少年,身形修长,相貌清瘦,身穿着一身青衫布衣,布衣的颜色隐隐已有些发白,看得出来是洗了又洗,穿了有些年头。

颠簸的驴车,陈旧的布衣,穿行在周围的鲜衣怒马之,显的颇为扎眼。

那些经过的世族子弟们,看向那少年的眼神,不禁都掠过一丝轻视,甚至是嫌弃的目光。

驴车的少年,却旁若无人,手托着腮帮子,悠哉的斜卧在驴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不时的往嘴里扔几颗蚕豆,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公子,我听说那刘荆州的这个什么招贤会,说是要唯才是举,挑选有才华的年轻人去新得的南阳郡当县令,其实早内定了四大家族的子弟,咱还有必要大老远的白跑一趟么?”

赶车的婢女苏小小嘟着小嘴,说起话来吧嗒吧嗒,伶俐的紧,愤愤不平的向身后的布衣公子抱怨。

“你以为我想去么。”苏哲无奈的叹了一声,“若非是水镜老师劝我前去赴会,公子我才懒得去当陪衬。”

说着,苏哲往嘴里又扔了颗蚕豆,嚼的是津津有味。

哒哒哒~~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数骑高头大马,一阵风似的从驴车边飞驰而过,马蹄践起漫天灰尘,惊的拉车毛驴弹起了蹄子来。

“怎么骑马的,赶着去投胎吗!”苏小小连秀鼻也顾不得捂,双手紧拉缰绳,才稳住了受惊的驴。

前边带头的那位年轻公子,听到了苏小小的抱怨,猛的勒住了坐骑,阴沉着脸转过身来,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表情。

那身着华丽,一脸张扬的年轻公子瞟了苏哲一眼,忽然间眼睛一亮,似乎是认出了他,便笑眯眯道:“原来是苏兄啊,怎么,昏迷了这么多年,终于醒过来了?”

苏哲扇去鼻间灰尘,抬头一看,才认出这个呛了自己一鼻子灰的人,正是荆襄四大家族,黄家的子弟黄射。

他便一笑,不卑不亢的一拱手:“原来是黄兄,还真是巧啊,有劳黄兄惦记,我也是刚刚苏醒没多久。”

“怎么,苏兄也是要去参加刘荆州的招贤会吗?”黄射却没有拱手还礼,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哲。

“正是。”苏哲点点头。

黄射下打量了下苏哲这一身行头,眼睛掠过一丝讥讽的神色,嘴角斜起一角,“你我好歹师从过水镜先生,也算是鹿门书院的同窗,怎么苏兄穿成这副寒碜的样子去参加刘荆州的招贤会,这不是当着荆襄士子的面,丢咱们鹿门书院的脸吗。”

这番话,夹枪带棒,讽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苏哲剑眉暗暗一凝,却不为所怒,只淡淡一笑,自嘲道:“我苏家不过是寒门小户,怎得黄兄家势阔绰,黄兄这又是高头大马,又是锦衣玉带的,咋一看,我还当黄兄这是要去赶着成亲呢。”

他不动声色间,便反唇相讥,却不似黄射那般直白。

黄射三角眉一皱,嘴角微微抽了下,心愠怒,却又压了下去,反是笑呵呵道:“多年没见,苏兄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伶俐啊,我这身打扮也是为了表示对刘荆州的尊重而已。”

话锋一转,他又摆出大方的表情,说道:“苏兄你怎么不早去找我,我庄里有的是好马,有的是蜀锦做的新衣裳,随便送你几件,也好过你穿这么寒碜的去招贤会那样的大场面啊。”

“黄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苏哲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件衣裳而已,算穿的再好,若是肚子里没货,那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黄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黄射脸顿时阴了一层,本来是想奚落苏哲一番,却没想到反被讽刺,心不爽,却碍于嘴皮子功夫没苏哲利索,一时不知怎么反击。

“我还要提前去向刘荆州见礼,恕我没功夫跟苏兄在这里闲聊了,咱们后会有期。”

黄射丢下一句炫耀,冷哼一声,打马扬鞭,转身而去。

“黄兄,我这里的伞倒是可以送你几把,你要吗?”苏哲抓起了身边的油布伞晃了晃。

“晴空万里的,打什么伞,昏迷了几年睡傻了吧……”黄射却不搭理他,嘴里嘟囔着扬长离去,留给他们一鼻子灰。

苏小小边捂鼻子,边冲着黄射背影做了个鬼脸,嘴里骂道:“哼,你黄家跟刘荆州关系好了不起啊,有什么好炫耀的……”

“算啦,人家是名门望族的子弟,有机会当然要跟我们炫耀一下啦,不然怎么从我们身找到存在感。”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斜卧下来,指尖轻轻一弹,一颗蚕豆入口。

“存在感?那是什么意思?公子你又开始说怪怪的话了,自从你醒来之后,总是说那些怪话。”

苏小小回头望着苏哲,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一脸的茫然。

“咳咳,这个以后公子我再告诉你,咱们先说说这个黄射吧,怎么我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很有敌意,莫非我以前惹到过他吗?”苏哲把话头引开,道出了自己心的狐疑。

自从那场大爆炸,令他的灵魂从后世穿越到这具昏迷多年的身体后,或许是时空错乱的原因,导致他并没有完整的继承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

“公子你忘了,几年前你在鹿门书院求学时,那可是书院里最厉害的才子呢,水镜先生都夸你是咱们荆襄第一才子,说你是‘卧龙’,那些黄家庞家蒯家的大族子弟,才学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他们私下里能不嫉妒你么。”

苏小小一回忆起他的过往辉煌,表情顿时是十二分的崇拜,小嘴是滔滔不绝。

“我明白了,看来我这具身体的本尊,不光给我留了一份落魄的家业,还给我留下了一个招人嫉妒的名头,这今后的日子不好混啊……”

苏哲脑袋枕着双臂,面朝万里晴空,心思绪如潮,琢磨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是该躲在荆州这片暂时远离战乱的乐土,守着苏家这份寒酸的产业了却余生,还是出来搅动风云,建一番功业,不枉白白穿越一回。

他陷入了沉思之,却沉有察觉,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两张俏丽的脸庞,正透过车帘,悄悄的注视着他。

“姐姐,这是你当初仰慕的荆襄第一才子吗,怎么我看也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破落书生,这大晴天的,连朵云都看不到,他还不嫌麻烦带着伞出门,真真是滑稽呢。”

紫衣少女明眸流转着鄙夷之色,小嘴微微嘟起,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黄衣少女柳叶眉微微凝起,眸闪烁着狐疑,喃喃叹道:“我也不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知道他可是被水镜先生称为‘卧龙’的人啊,水镜先生看人的眼光向来是不会错的。”

“唉,也许是他昏睡了多年,把脑子给睡坏了吗,可惜啊。”紫衣少女轻叹一声,放下了车帘,“咱们还是别说他啦,说说刘荆州的那两位公子吧,听说刘荆州有意让他两位公子迎娶我和姐姐你,好结连咱们两家……”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把苏哲的驴车甩在了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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