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浦开济清凉如冷玉的语声倏尔传来:“都赶走。”
“为什么?”商津一愣,“因为你喜欢清静,所以嫌吵吗?”
浦开济自然一如既往地没有搭理她。
阿金则直接应了浦开济的话,马上去关门大吉。他原以为只是今天突然人多了些,可商津一说以后不仅每天都这样而且人会越来越多,他也甚觉不妥。
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二手旧货店,又恢复冷清,并且因为有过短暂的人气,所以对比之下比之前更冷清。商津颇为遗憾,一来遗憾阿金将好好的商机往外推,二来遗憾这个好地方没有得到开发和利用,分享到大众视野中去。
阿金清理完那拨游客留下的一些垃圾,回来后头,告诫商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你这回也不提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
商津无异于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回房间。
阿金不由嘀咕:“脾气还挺大……”
傍晚到商津该去酒馆上班的点时,乐队的贝斯手阿ben又来了,还比前些天多带了一束花。可商津却对阿ben置若罔见,问阿金有没有空能送她。
“怎么了这是?”阿金悄悄问,想起商津还没解释过,为什么夜里她一个人在歪脖子树下需要浦开济去接。
商津笑眯眯,看着阿金身后的方向表白说:“因为阿ben喜欢我,但我喜欢的是济哥哥,当然不能给阿ben留念想。”
阿金被她对浦开济的新称呼肉麻得掉一身鸡皮疙瘩,转头确认身后的人,果不其然是浦开济出门来了,身影一晃而过。而因为感念商津为他经营二手旧货店一事费的心思,阿金最终应下商津,送她去酒馆。而既然去了,他自然没马上回,呆酒馆里放松,打算等酒馆打烊,顺便接商津下班。
阿金察觉得出商津和阿ben两人的尴尬,之前在舞台上,商津是会和乐队其他成员互动的,今晚轮到作为贝斯手的阿ben solo时,商津完全没有贴上去。待结束第一部分的表演中场休息,商津立刻往他这里跑,左右张望颇为失望:“怎么今晚只有金哥你一个人?”
阿金想抽她:“你再嘴欠,我现在就回去,你到时候自己一个人下班。”
商津吮着手里沾过盐水的青橄榄,含含糊糊问:“我听戴老板说,济哥哥每个月只来一次酒馆,好像是为了等一个人?”
阿金评价:“戴老板嘴巴太碎。”
“这算什么?戴老板不说,酒保几个不也看出来了?”商津吐出橄榄仁,用纸巾包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他有老婆,不会是真的吧?”
阿金呷了一口酒:“如果是真的呢?你还追吗?”
“追啊,怎么不追?”商津又拿了颗青橄榄塞嘴里,嚼在一侧,腮帮鼓鼓的,“他要是有老婆,我追起来不更有挑战性更刺激?还能顺便帮他老婆考验考虑他的忠诚。”
阿金嘴里的酒差点没咽下口,辨不清她是不是玩笑,但完全不敢苟同:“妹子啊,你这想法太危险了。如果真被你追上了,说明那男人不怎么样,你的眼光有问题。我知道你们现在思想开放,恋爱谈得多,可也不能不管不顾地见一个谈一个。你得慢慢观察,看准了再下手。”
商津托腮:“金哥的意思是,济哥哥不怎样,我需要再对他慢慢观察?”
“……”阿金猛地咳了咳。
商津咯咯笑,随即轻快地一蹦而起,驻着拐杖去厕所。
待她从厕所出来,一开门却见阿ben站在外面。她眉心微敛,准备绕开阿ben,却被阿ben拽住。
酒馆生意很好,浦开济这个时间过来,门口已经没有位置给他停车。他往旁侧的巷子里推,正看到阿ben拉着商津从酒馆厕所旁边的那道门出来,气势颇为凶猛。
浦开济极其轻微地滞一下,然后继续,没有因为两人的出现而改变他的原定步伐。
“你放手!”商津用力挣,到底不敌阿ben力气大,被他一把按到墙上桎梏住。不过阿ben的开口没有动作粗暴,质问:“你什么意思?”
商津呼一口气:“不是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和你谈恋爱。”
“你不想你撩我干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阿ben恼火,“如果为了要我每天免费接送你,你不是应该再继续吊着我?这么快跟我翻脸?”
“我说喜欢你,你可以不用喜欢我。我以为你清楚,我们最多走走肾。你这样要和我走心,我压力很大,搞到最后很容易伤人伤己的懂不懂?”商津的口吻平和,真心诚意要和他讲道理,捋清楚他们的关系,她道歉,“是我不对,让你误会。我现在重新说一次,我们以后就只是单纯的同事,好好在酒馆工作。”
阿ben当即一只拳头砸上墙。
拳风堪堪掠过商津的耳廓,商津其实没想怂,但还是条件反射地偏开头,闭了一下眼睛,复睁眼时,意外捕捉到浦开济的身影。他刚把两辆vespa挪出空隙,旋即往里塞他的那辆。
面前的阿ben声音比方才弱下来,好声好气妥协:“那好,我不喜欢你,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们和好。”
“不行,”商津断然拒绝,实话实话,“你已经让我感到恶心了。”
“恶心?”阿ben被她激怒,“跟你告个白你就恶心了?那我现在如果强了你,你是不是更恶心?”
商津的一只手始终抵在她和阿ben的胸口间,此时她又卯上了劲儿,一向娇软的语气变得冷硬:“我警告你别乱来!”
“呵,你拿什么警告?”阿ben哂笑,一下朝商津的嘴唇吻去。
商津推开阿ben的脸,即刻大叫:“浦开济救我!救命!”
阿ben应言停下动作,发现浦开济真的在,就在不远处刚停好车。
然,浦开济似乎并没有听到商津的呼喊,甚至压根没有投注视线过来,转身要绕回酒馆的正门的方向。
“浦开济!”商津继续呼叫,同时趁着阿ben短暂的分神,用拐杖狠狠打上阿ben的腿,在阿ben因猝然的疼痛松手时,推开阿ben就跑,在浦开济和近在咫尺的侧门之间选择了后者,考虑的是冲回酒馆里,起码还能有其他人,否则浦开济要真将他的冷血贯彻到底呢?
哪知商津高估了拐杖那一下打人的力度,也低估了阿ben的武力,尤其失策的是,厕所距离前头还有一小段距离,而现在没人来厕所!她前脚才逃进侧门,阿ben后脚就跟着进来了,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厕所里拖。
商津不顾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奋力扒住门,大喊救命。
“现在知道怕了?”阿ben跟疯了一样,在她耳边笑得颇为阴仄,“可惜来不及了……”
他将商津的手抠开。
“浦开济!”商津乱得只记得叫这一个名字了,卡住一条腿在门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无情的背影。她想他可能该信阿金的话,浦开济根本不怎样!何止不怎么样?连个人都不是!再不待见她,这种时候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阿ben嫌烦,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拉她的脚,直接伸手要去关门,不信等门板夹住她的腿,疼痛之下她还能不自己缩进来。
一只手在这时按在门板上,阻止了阿ben关门的动作。
阿ben抬头,恶狠狠正准备威胁来人不要多管闲事,却一个不慎被伸进来的臭烘烘的拖把堵了个满嘴又满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