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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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容茵开着自己的小皮卡,跟在小石的大切诺基后头,一路打着瞌睡回到了小院。

回郊区的路一路畅通,小石也体贴,事先打电话从隔壁订好了饭菜,师徒俩一进门就开吃。等容茵吃饱喝足攒足了精神,抬头一看,也不过才晚上八点来钟。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小院里,手边放着茶水和水果,脚底下燃着一盘崖柏线香。前些天她不在家的时候,隔壁的老奶奶送了两把蒲扇过来,小石一直好好收着。这会儿用来纳凉扇蚊子,真是再实用不过。

容茵手肘撑着石桌呆,小石就在一旁削桃子。聂子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第146章 就说我不见

小石瞥了一眼容茵手机上的名字,觑着容茵的侧脸说:“这位聂先生昨天也来过好几个电话。”

容茵“嗯”了一声,接起电话:“子期。”

聂子期对于容茵这么痛快接电话很意外,他握着手机,扫了一眼坐在面前身体极度前倾的苏苏,有点不自在地站起来,转身走到了窗边:“阿茵,是我。”自从两人上一次在君渡的咖啡厅有过那样的谈话,其实也没有过很长时间,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已在不知不觉间相隔山海。聂子期咳了声,说:“这两天打你手机一直不通,有点担心你。”

容茵实在累了,懒得动脑子去想聂子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开电话,她望着院子里一藤开得正好的忍冬,说:“最近有点忙,所以关机了。让你担心了。”

盛夏时节里,忍冬清甜的香气氤氲着整个小院儿,仿佛又回到那一晚酒店的后花园,容茵觉得眼前有点模糊,忍不住揉了揉眼,撇开了视线。小石将削好的桃子切成小兔形状,摆在小碟里,又递了小叉子过来。容茵尝了一块,桃子又脆又甜,她忍不住和缓了眉眼:“你最近怎么样,医院好像没有清闲的时候。”

聂子期沉默片刻,说:“最近在固定照顾一位病人,所以还好。是我老师的病人。”

容茵说:“有空了来甜度坐。我给你烤蛋糕吃。”

许多人都被容茵甜蜜温软的外表骗了,聂子期跟她做了五年同学,又经历了上次的表白,对她说一不二的性格再清楚不过。可饶是如此,听到容茵主动开口相邀,他还是忍不住会遐想,会不会自己还有机会?

容茵上次说,如果她要谈恋爱或者结婚,一定是找到了为之心动的人。如果没有,那么过单身生活也不错。她还说在这件事上,他和她理念不合。

聂子期曾经也以为自己会是容茵说的那种人,到了合适的年龄,没有等到容茵,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心仪的爱人,也会按部就班地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生子,然后过完安稳的一生。

经过那天的谈话,他也不止一次诘问自己:会吗?没有容茵,也会是其他人。只要到了合适的时间,就得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

他以为自己是可以的。可面对着苏苏的热烈追求,看着她每次望着自己饱含热情的双眼。他现自己并非曾以为的那般成熟世故。

苏苏这样的女孩子,容貌上佳,身段火辣,工作上独当一面,生活中也不乏情趣,聂子期几乎可以肯定,哪怕自己和苏苏谈了恋爱,却没有走到最后,她也不会以这段经历要挟婚姻。她是那种都市新新女性,热情、大胆、敢于追逐爱情,也懂得享受恋情本身。

如果容茵是苏苏这样,又或者她是许多女孩子那样的传统婚姻观,聂子期相信,自己的处境会比现在强上许多。

偏偏容茵看似保守,实际是最难拿下的那种类型。

她并不需求婚姻作后盾,甚至连恋情都可以不要,因为她在自己的精神领域有着绝对丰饶精彩的追逐和收获。

可就是这样的容茵,求而不得,才越让男人欲罢不能。

如果她和许多人都一样,如果她比较容易得到,或许也就不会令他这样魂牵梦萦了吧。聂子期心里这么想,却忍不住嘲笑自己男人的劣根性。归根结底,还是逃不开那个魔咒:越是求不得,越是想要去得到。

聂子期听到自己的声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好。刚巧我明后天都有空,不知道容大掌柜有没有这个时间赏脸?”

容茵听到“大掌柜”这个称呼,险些被桃子噎到,她拍拍自己胸口说:“明后天我休假,不过你要来吃蛋糕的话,可以啊。”两人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朋友,当不成恋人,朋友情谊也不能说断就断。再者,上次她为了打消聂子期的念头,在咖啡厅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绝情,趁着休假给他做个蛋糕慰劳一番,也算当做赔礼了。

小石相当有眼力见儿地递过来一杯花果茶,容茵接过抿了一口顺顺气儿,说:“不过大掌柜这个称呼咱们就免了吧。”

聂子期逗她:“那……容老板?”

容茵说:“叫容茵同学都比这个强。”

聂子期忍不住笑,两个人很久没这么松弛地说过话了:“那好,阿茵。我明天下午两点到。”

容茵答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子期,如果这段时间有其他人找你……就说,我不见。”

第147章 路都是自己选的

她说的模糊,主要是也不确定林隽到底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她相信以林隽的体贴性格,肯定要找机会解释当时的事。可对她而言,林隽的这份体贴恰恰是她此刻最畏惧的折磨。她巴望着这几天林隽工作多忙一些,等过了这段,让他现自己那位老板对自己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儿,届时哪怕林隽登门拜访,为的也是他们两人间的友情,而不是掺和着其他什么人的请托了。

这样想着,容茵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对于唐清辰那样清高桀骜的人,真会有“请托”林隽这种想法吗?

他现在肯定恨死自己了。

不识大体,任性妄为,把汪柏冬气得住院,又趁着他事业遭受重创又一走了之……以唐清辰的出身和地位,何苦找她这么个坏脾气的扫把星呢?

挂断聂子期的电话,容茵的脸色明显得黯淡下去。

小石在一旁说:“您要是不想见,就不见。没必要为了什么人委屈自己。”

容茵早就现,小石心思细腻,胆子却挺大,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又多了一层师徒的关系,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当然这跟他心性比较单纯也有关系。可经历了在唐氏的那番风雨,与小石这样简单纯粹的交流,正是容茵所渴盼的。

唐清辰身畔卧虎藏龙,汪柏冬老于算计,林隽八面玲珑,苏苏敢打敢冲,就连后来融入的杜鹤也不是平凡角色。她胆子够大,城府也够深沉,留在唐氏那样的地方正能一展所长所向披靡。回想起两人之前交际的种种,容茵忍不住笑自己太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哪怕都是女孩子,哪怕一见如故,也总是别有内情的。

更何况杜鹤本身是那样光彩夺目的一个人。

小石说:“您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我绝不会别人说的。”

容茵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是因为聂医生,是突然觉得有点挫败。”

过了许久,小石说:“我觉得师父是很厉害的人,会让师父觉得挫败的,应该不是事而是人吧?”

容茵点点头:“是啊。为人比处事难多了。”

也不知道小石从前做的是什么职业,当初林隽介绍他来的时候故意隐去不说,容茵也从不问,但小石不论是站是坐,身体都挺直如松。听到容茵说这句话,小石始终挺直的脊梁突然有了些许松弛,他说:“在这儿,每天做甜品,让我觉得很放松。因为不用跟人打交道。”

容茵看着他说:“可是我们每天打开门做生意,归根结底还是要跟人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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