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听沈氏一连串的质问,菱夏开始有些慌乱,但很快便扶着自己肚子楚楚可怜哭了起来。“夫人可不要听他们胡诌,那福子几次色眯眯盯着奴婢,可奴婢是大公子的人,哪里会与他不清不楚?便狠狠骂了他一顿。想是他恼羞成怒,才四处污蔑奴婢!”
沈氏冷笑道:“连你胸口有痣,都是他瞎编排出来的?”
菱夏眼珠子一转。“奴婢向来穿的轻薄,可能是哪次被他瞧见了。这回奴婢长记性了,再不敢如此穿衣,还请夫人息怒!”
老夫人被这破事儿气得头疼,闭目不语,歪在一旁。倒是宋颜,早就看这妖妖道道的菱夏不顺眼,如今自己姨娘又被她牵连了名声,宋颜出声讥讽道:“你脑子转的倒快,偷人硬能扯到衣服上,可笑!”
菱夏依旧是那番哀哀切切的模样,“姐儿这话说的,奴婢恨不得以死证明清白!奴婢不怕死,只可怜了我肚里的孩子。”
眼下福子不在,没有证据,菱夏又咬死不认,沈氏还真犯了难。总想着,万一呢,万一她肚里的孩子真是怀明的骨血,若伤了分毫,自己还不得后悔死?
两难之际,两个小厮扶着个瘦高人影儿进了正厅。说是扶着,其实是一人架起一只胳膊,把人给架过来的。
天气炎热,可那人却裹在灰毛大氅中,瘦的脱了相,正是宋怀明。他一路从自己的院子过来,都是小厮背着,并没累着。可就这么颠簸了几下,便又胸口发闷,他靠在雕花圈椅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沈氏这做娘的可是起了急,“这大热天的怎能瞎折腾!谁让你们带大公子过来的?都不想活了!”
宋怀明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头:“是儿子执意要来,不怪他们。”他眉眼还能看出几分清秀,可脸色却是蜡黄的,透着一股子衰败之气。
沈氏握着他的手,满眼心疼:“明儿可是有事?那让小厮们过来传话,或是娘过去听都好,你又何苦折腾这趟?”
宋怀明苦笑了下,刚想开口,菱夏便上前殷勤道:“公子可是累着了?要不要喝水?”她肚子的月份大了,蹲不下身去,便倾着身子。一边问着,那纤纤玉手还一下下轻柔抚在宋怀明胸口,可真是温柔照顾极了。
宋怀明垂着眼没看她,干枯的唇瓣吐出一句话来。
“她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只这一句,便惊了众人。方才还娇美过人的菱夏,一下子惨白了脸,整个人摇摇欲坠。沈夫人呆呆站着,半晌才回过神来,抖着唇问:“你、你先前怎么不说?”
枉费整个国公府都小心谨慎的伺候着菱夏,就盼她能为宋怀明延续血脉。可谁知忙活半天,竟是个野种?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儿子既然心知肚明,又为何拖到这野种快要呱呱落地才肯说?
宋怀明叹了口气:“娘,我这身子怕撑不了太久了。若哪天、哪天我真的闭了眼,你又当如何?”
沈夫人一滞,光是听儿子说这话,就跟剜她的心一般,若真是......她红着眼:“那娘也不活了!娘哪舍得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宋怀明也跟着难受,“可我、我就是怕您这般。儿子不孝,累的您这么些年日夜为我忧心,若您再寻短见,那我可真是闭不上眼了。可我若能有个孩子,娘必然不放心交给旁人照顾,为了孩子您也得撑下去......”
听儿子断断续续将缘由道来,沈氏的心都要碎了,“明儿,你实在是太傻了。纵使心疼娘,也不该由着这贱人,诓骗咱们一家!”
沈氏指着瑟瑟发抖的菱夏,“把这贱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我看谁还敢做出污糟事儿!”
菱夏怕得连喊叫都忘了,只呆呆的落泪,任凭两个婆子把她往外拖。
紧要关头英国公却一脸焦急赶了回来,“等等,她肚里的孩子伤不得!”见妻子望过来,他压下那份心虚,咬牙道:“那是我的骨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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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丑事(下)
自打宋怀秀成了昭义将军, 整个国公府, 除了沈氏依旧拿他当眼中钉,其余人对他的态度都一改从前,分外热络起来。
尤其是英国公, 上下朝都要与宋怀秀一道走, 好在一个骑马、一个坐轿,没什么交集, 宋怀秀也就忍了。偏英国公不识趣儿, 还总喜欢在同僚面前训、诫他,摆出一副做父亲的架子来。
这在宋怀秀看来实在是可笑至极。在他需要父亲的时候, 英国公从未拿他当儿子看。如今自己跌跌撞撞的长大了,他又忽然蹦出来,想逞老子的威风,想的也太美了!宋怀秀才懒得给他这种面子, 只对他视而不见。
英国公在同僚面前丢了面子,自然恼怒, 复又对宋怀秀冷淡下来。两个儿子,一个病歪、一个混账,就没个顺眼的!好在自己还有另一个指望......
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一旦形成了,日子久了很容易变成一种习惯。比如打老婆、也比如惧内。
英国公一把年纪了, 可在他认下菱夏腹中孩儿时,见妻子一双眼狠狠瞪了过来,还是吓得直冒冷汗。一时间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 小声让人赶紧去将二公子请来。
沈氏厉害,可厉害的也怕不要命的。有宋怀秀在这坐镇,想来她也不敢轻易发疯。
因着英国公的胆小,宋怀秀倒是被请到正院看了好一场大戏。
他来的时候正厅已经闹得不大好看。老太太歪在塌上捂着额头直‘哎呦’,宋颜在旁边看顾着。他那病秧子大哥捂着胸口,面色颇为痛苦,一副上不来气的样子。
沈氏气得眼都红了,吩咐小厮将大公子背回去。指着英国公狠声道:“你是不是人?满府的丫鬟,你偏和这贱货勾搭!她是怀明房里的人,爬灰的名头儿传出去,一家子谁也没了脸!”
见不得光的事儿在众人面前摊开,又被妻子指着鼻子呵骂,英国公羞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扒开地缝钻进去。可菱夏他是真心喜欢,腹中孩子也来之不易,已闹到了这般田地,总得护住她们娘儿俩吧?英国公抬脚踹开两个婆子,将菱夏扶了起来。
可这菱夏是个机灵的。先前是事发突然,吓得丢了魂儿,眼下稳了稳心神,心中又做了几番思量。
大公子身子不中用,翻个身都要喘一喘,每次说是伺候他,其实不过是解了衣裳,让他摸摸罢了,又哪会有孩子?先前见他不揭穿自己,菱夏还当他是顾着爷们儿面子。可眼下他不肯再帮自己遮掩,那另外两人谁能指望?
菱夏何许人也?原是乘安县人,姓吕,正是吕家夏丫,春蝉的亲妹子。
当年她一心想过富贵日子,不肯嫁给穷书生。愣是嫁到了柳州府的一户商贾人家,给人家做妾。本来那男人对她上心,衣裳首饰从不短缺,吕夏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谁曾想那户主母却是个嘴甜心苦的,面儿上亲亲热热与她姐妹相称,可男人前脚出门,到南方去谈买卖,后脚她就将吕夏卖给了牙婆。
还咬牙切齿的吩咐,让将她远远卖了,再也回不得柳州府才好!
吕夏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一路颠沛流离到了京都,被卖进了英国公府。她也曾想过到谕恩候府求救,姊妹兄弟还有父亲,总不会不管她。可到底咽不下那口气,不想被他们瞧见自己如今的落魄,也不想承认当年是她错了。
在哪做丫鬟不是做?何况这还是堂堂国公府!吕夏改名叫了菱夏,下定决心要在这花团锦簇的大园子中混出个人样,她要做人上人,叫家里人后悔曾与她疏远。
菱夏样貌生的清秀,身段却是惹火,加上一举一动刻意勾引,很快便成了大公子唯一的房中人。他虽病弱,可对她却是温柔的,她想要珠宝、想要锦裙,他通通答应。可菱夏不满足,这大公子病病歪歪,说不定哪日人就没了,到时候她又如何继续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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