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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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扔了!三、二……”容完腾空而起,欲要让戚碧树感受到这高度,若是掉下去,可没法装到底。

戚碧树抱紧了他脖子,还是不睁眼,不动,装死。

这是赌他会不会扔呢。

容完最后一个数数了半柱香时间那么长,实在拿他没辙,见附近有山洞,应该是有修士在此起火锅,便掠进山洞,将他丢在一堆稻草上。

谁知他丢的动作刚起,戚碧树便死死搂住他脖子,双腿往他腰上一夹。

“哗——”他竟然被戚碧树缠着,一道滚在了稻草上。

戚碧树心中自是羞赧至极,窘迫又尴尬,但即便被识破,演戏也要演全套,于是佯装摔狠了,剧烈咳嗽起来,在容完身子底下茫然地睁开眼睛,惊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容完:“……”

他看这小子可以代替他去拿金像奖了。

容完故意冷着脸:“不是说了不让你跟下山,你还跟来做什么?”

戚碧树以为师父肯回头来找自己,必定是因冥域鬼诀而生的气全消了,可见师父此时面如冰霜的样子,竟然像是气还没有消。他顿时无措,但脑子转得很快——

“疼,师父。”他抱着胳膊,气若游丝地往地上一躺。

“……”容完真是佩服至极,不过伤口要紧,他还是不计前嫌地伸手去探戚碧树的胳膊,要将那块布撕开,“我瞧瞧伤口怎么了。”

戚碧树扳回一城,背过身对着他:“师父不是还生气吗,别碰我。”

“够了!”容完往他屁股上一拍,道:“我不生你气了,别闹了!”

戚碧树转过身平躺,心知机会难得,必要央得师父彻底不生气了才好,于是悄悄运起真气,手臂上伤口又迸裂了一点。

大约是雨水冲刷的原因,衣服上血迹斑斑,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伤势很重的触目惊心。

容完的火气又全消了,变成了心疼,道:“手拿开,让我看看伤口,怎么伤的?”

“被那几只卷毛青鬃兽追,没被咬着,倒是被树枝给划伤了。”戚碧树委委屈屈地道。恋爱中的人总是下意识地把自己说得很蠢,博取一点点怜爱。

果不其然,容完只觉好气又好笑:“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师?”

戚碧树紧张地问:“为什么要出师?我才不要出师,不要离开。”

容完低着头给戚碧树包扎伤口,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真要一辈子跟着我?”

戚碧树心扑通扑通跳,差点就要趁势表白心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可无论如何,这话一定要给出无比肯定的回答,才能叫师父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坐起来,直了身子:“要跟着。”

容完笑了笑。

戚碧树见容完笑了,连日以来的阴霾才彻底雨过天晴,他顾不上手臂还有伤口,抱住容完的胳膊,道:“师父,那日的事情,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修炼了就修炼了吧,事已至此,没有办法。

容完又气又恨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问:“好,但你回答我,到底怎么学会这门功法的?”

戚碧树自知若是此事不说,会成为自己与师父之间的障碍,于是终是和盘托出,告诉容完。那日,他听到容完与解沧川的对话,得知若是要想让自己神骨恢复,便要消耗师父大量修为。他不愿这样做,于是不得已修炼了这门功法,望师父不要生气。

东方若虚,是他杀的。

时隔几年,戚碧树提起这个名字,面色倒是很平静。无论幼时如何悲惨,那都是过去了。他也想过,如果那日在寒潭中没有被师父救起,而他又上天怜顾没死的话,现在会如何。茫茫世间,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罢了。

容完听他说完,神色一时怔忡。

说到底,根源竟然是因为自己……

这算不算躲避什么,什么却偏偏要来。

这门功夫既然已经入了戚碧树的骨髓,便无法根除,而要废掉戚碧树的修为,也未免太矫枉过正。如今之计,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谨防戚碧树埋下心魔了。

“心魔?”戚碧树倒是不以为意:“师父放心,我不会和师姐一样走火入魔。”

他还活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暖来源便是师父,别的都入不了他的眼,成不了他的魔障。若是永远待在师父身边,看着师父,跟着师父,他怎么会滋生心魔?

容完心想,但愿如此。

“这回就饶过你了,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什么事都要和我商量。”

想了想,容完又补充道,“还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要记得我说过的,我当时收你为徒,只是因为,你就是你,你天资好,并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这话落在戚碧树耳中无异于甜言蜜语,他面色一红,虽然不明白为何师父神情如此凝重,但心中仍是喜滋滋的。不是他要从细枝末节来抠糖,连师父的半句话都不放过,而是师父极少说这样的话,好不容易说了句,他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容完见他傻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记住了吗?”

戚碧树差点吐血,连忙道:“师父,我知道了。”

这狂风暴雨未减弱,妖兽谷中便仍是乱石纷飞,夜间多有不便,二人这晚决定暂时留在山洞中,等明日白天再启程。

山洞外有条溪涧,戚碧树捕了两条鱼烤来吃。

这晚他和师父和衣而眠,睡在同一堆稻草上,心里很踏实。

这踏实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自己。这回自己这样不懂事,修炼了冥域鬼诀,被师父识破,师父那样生气,最后却还是原谅了自己……

戚碧树心里稍稍建筑起了安全感,侧过身子,想趁着师父睡着的时候,悄悄看看师父的面容。

转过身子,见师父呼吸均匀,似乎是睡沉了,他的目光这才大胆放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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