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长女刘美琴前年就已经嫁人了,嫁得不是很如意,总是回来各种抱怨,刘夫人只盼着小女儿不要重蹈覆辙才好。
“美欣,去罢,别太胆怯,该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
刘美欣朝刘夫人挥了挥手,抓起皮包,打开汽车后门钻了进去。
她忐忑的望向车外,街道上没有太多的行人,此时的上海,显得有些萧瑟。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还没有钻出云层,淡淡的一个白色日影。
汽车开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孟家,看门人知道今日刘家小姐要过来,笑着给她开了门:“刘小姐好。”
刘美欣抓住那个镶嵌着碎钻的小皮包,一步步走向孟家的楼房,心里忽上忽下,没个停歇的时候。
不知道敬儒哥哥在没在家?她抬眼看了看三楼,彩色的玻璃窗户将里边的一切封得严严实实,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孟家的那扇玻璃门。
孟夫人抬起眼,微笑的望向刘美欣:“刘小姐,你来了。”
“孟伯母好。”
刘美欣走到了孟夫人面前,想冲着她微笑,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唇角有些发僵,也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
“你坐。”孟夫人转头吩咐立在那里的秋桂娘姨:“快去给刘小姐沏茶过来……哦,不对,刘小姐,你喝咖啡还是喝茶?”
刘美欣瞥了茶几上那个茶盏:“我喝茶。”
“去,快些沏一盏上好的西湖龙井过来。”
孟夫人上下打量了刘美欣一眼,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刘小姐,你请坐。”
刘美欣侧着身子坐下,只坐了沙发一个角,看着满脸笑意的孟夫人,她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刘小姐,今日我请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孟夫人心里头也紧张,这般没脸没皮的事,她还真不想做,可是见着孟敬儒成天一副愁眉不展精神不振的样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还是一副这模样,真让她有些想不通,那位方小姐到底好在哪里,让她这样魂不守舍。
孟夫人算了算,重阳节以后十来日开的这个野宴,现在都十一月了,眼见着进了腊月便又要是新的一年,敬儒转眼就二十二了,这年龄还不娶媳妇成亲,只怕是别人都会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竟是连媳妇都说不上了。
再说,孟夫人自己也等着抱孙子,十分急切的想要有白胖胖的大孙子。
没办法,只能腆着脸来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了。
刘美欣听着孟夫人这般问,心中忐忑,低着头,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一样:“孟伯母,有什么事情您只管问。”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家敬儒也老大不小的,该娶一房媳妇安定下来了……”
“啊?”刘美欣猛的抬头,正好触着孟夫人的目光,她赶紧又将头低了下去,一颗心砰砰的跳了个不停。
孟夫人的意思……是想问她想不想嫁给孟敬儒吗?
她欢心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可又害怕自己只是在一厢情愿的想象,努力平息了心情,等着孟夫人朝下边说。
“我觉得刘小姐与我们家敬儒十分相配,可又不知道刘小姐的心意,故此今日将刘小姐请了过来,想问问清楚,核实一下,以免弄错。”孟夫人一脸慈祥的望着刘美欣:“刘小姐,你可愿意做我孟家的媳妇?”
刘美欣含羞带怯,点了点头。
这可是她一直盼望的事情,她怎么能拒绝?当然是点头!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十分为难,我不得不提前与你说清楚。”孟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道:“我们家办野宴那次,你也见到了,我们家敬儒对一位叫方琮珠的小姐十分爱慕,他甚至与我说,不是方琮珠他就不娶……”
听到此处,刘美欣的心朝下边沉了沉,一双手变得冰凉。
孟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呢?怎么忽然又提起了方琮珠?
方琮珠,她简直就是自己的梦魇,无时不刻在自己生活里出现,原以为自己与她已经毫无瓜葛,可是她竟然又从孟夫人的嘴里跑了出来。
“孟伯母,那你找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此刻的刘美欣,已经是糊里糊涂,完全不知道孟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唉,实在是太不好意思说出这事情了,可我也是没得办法。”孟夫人转过头来望向刘美欣,尽量说得亲昵些:“美欣啊,我就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容得下姨娘?”
“娘姨?”刘美欣有些发晕,完全听错了意思。
姨娘,是姨太太,小妾的意思,娘姨,却只是对下人的称呼。
“不不不,是娘姨……错了错了,是姨娘。”孟夫人也被自己给绕晕了,娘姨姨娘有些分不清:“我是想问,你容得下敬儒纳妾吗?他那样喜欢方琮珠,非她不娶,我心里寻思着只有答应他的要求,才能让他娶妻。如果你愿意,那我们就下聘,你是我们孟家的儿媳妇,是正妻,而那个方琮珠……没有婚礼,也没有聘礼,只是姨太太。”
刘美欣低头不语,心里头百味陈杂。
“美欣,你愿意吗?”
刘美欣眼眶湿了一点,她想哭,可又不敢流泪,孟夫人的话仿佛在她耳朵里打着转,让她脑袋嗡嗡的一片乱响。
“我……”她吸了一口气:“我愿意。”
她一直就喜欢孟敬儒,从小就喜欢上了他,这两年里,她满脑子罗曼蒂克,粉色的浪漫里,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那就是他。
能够嫁给他,这是她最开心的事情,即便有方琮珠的存在,她也愿意嫁。
“真的,你愿意?”孟夫人眼睛一亮,脸上有了欢喜的神色:“美欣,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刘美欣低着头没有回应,心里很难受。
什么时候秋桂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她都不知道,只晓得喉间苦涩,她想端起茶盏喝茶那一刻,茶盏就已经放在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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