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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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染静静地看着她,没反应。

丁幼禾急了,“你看着干什么?这伤怎么弄的,你跟我说实话,我……我不怪你。”

他才终于有了反应,摇摇头,然后摸出纸条写。

【真没事,走神撞电线杆了】

丁幼禾一百个不信,这是骗小孩呢?

可元染并不想多解释的样子,转身就往楼梯走,回工作间休息去了。

一定有哪儿不对。

丁幼禾看向浴室,地面是干燥的,他并没有洗澡,却换了干净衣裳,原来的衣服被他带下楼去了。

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直到她看见卫生纸袋子上的一抹暗红——那大概是元染伸手拿纸的时候,无意中沾上的。

她顿时慌了,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因为喊他也听不见,所以索性什么也没喊,径直撩开帘子跑进工作间。

却见元染正舒舒坦坦地盘腿坐在纹身床上,拿着本幼稚兮兮的漫画看得津津有味,余光看见她进来,好奇地看向她。

丁幼禾一时语塞,犹豫了下把身后的卫生纸袋递给他看,“你哪里弄伤了?”

元染愣了愣,可怜兮兮地伸出左手食指。

果然,有一道两三公分长的口子,这会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摔倒弄的?”丁幼禾问。

元染乖巧无助地点点头。

丁幼禾转身拉开抽屉,取了张创口贴,一边撕开包装一边数落他:“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莽莽撞撞?你眼睛都肿了,白老板告你违约看你怎么办!”

恐吓果然非常有效,元染垂下头,一脸认错。

帮他包好手指,丁幼禾随口嘱咐了两句,终于放心地上楼去了。

脚步声与关门声接连响起,元染这才嘶了一声,拉起t恤下摆,走到镜子面前转过身。

只见被他贴在后腰处的卫生纸已经被暗色的血迹染红,他蹙起眉,又扯了张纸覆上去,盖住血迹,这才慢慢走回纹身床边,趴下休息。

手放在眼前,他对着手指上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怔怔出神。

她认真地检查伤口,焦灼地来问他的伤势,小心翼翼地替他贴上创可贴,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呼呼地替他吹气……种种模样,都在眼前。

元染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感觉,大约就是心坎上坐了个人,心脏每跳动一下,这个人就巧笑嫣然地跃到他眼前,提醒他,他喜欢这个人,而且想要她。

将贴了创可贴的食指靠近唇边,他垂下目光幽暗的眸子,在寂静之中哑声说,“创可贴没用,我要的是你……幼幼。”

*** ***

次日元染起晚了,丁幼禾有心让他多睡一会,于是自己在窗边桌前绘图。

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才抬头,顺手勾起挡眼的发丝,“起来啦?你过来,我看看你的眼睛,不行的话还是得去医院瞧一下。”

元染顺从地走到她面前,为了俯就她的身高而弯腰,然后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眼珠转一转,”丁幼禾光注意伤口了,“你别一直盯着我,你眼珠转转,我看利索不利索。”

元染果然挪开视线,但很快,就又凝视着她。

丁幼禾在这专注的视线之中渐渐局促,挥了挥手,“没什么大事,拿冰袋敷一下吧,好得快。”

元染没走开,目光看向她正在绘制的图案,忽然掏出便签纸,依在她的身边桌面写字。

胳膊贴着丁幼禾的手臂,她并没有躲开,可是等她看见元染写的内容,却忽然变了脸色,一下站起身,拧眉看向他,“你为什么翻我东西!”

【床头柜下的鲸,是你绘的吗】

在她突然爆发的怒火中,元染并没有再坚持打听,只是露出一抹抱歉的神色。

丁幼禾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撇开视线,咬着唇,“别随便看别人的东西。”

【对不起。】

丁幼禾没说话,坐回去拿起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摆明了暂时不想理他。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不要担心】

字条被元染放在她面前,丁幼禾余光瞟了眼,仍旧没吭声。

门被关上了,元染独自出门去了。

他好像,一受了委屈或者生气就会离开。

这种性格的人,什么都憋在心里,一定……很孤独吧,丁幼禾默默地想,就因为这种个性,他才会出走这么久都不回家。

丁幼禾回了卧室,抽出床头柜下的那张纹身图。

那真是一副线条充满力量的图纹,没有多余的线条,却将下潜的鲸纹得栩栩如生。

这是她爸丁止戈的得意作品,据说是根据一副油画改的,抽离了色彩与繁复,只保留了图案最深沉的精髓。所以丁止戈很满意,特意拍了照,带回来给女儿欣赏。

但无论是当初的他,还是丁幼禾都没有想到,这幅作品竟成了绝笔。

这笔单子似乎给丁止戈赚了不少钱,令他那一段时间的心情都非常好,甚至还定了去巴厘岛的旅行团,说要带女儿去开一开洋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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