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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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族长他们家,这在龙塘村可是独一份,谁不艳羡?也艳羡叶细妹手里她男人留下来的那一份好钱。

若是能得她嫁过去,这一份好钱不也要带过去?所以一等叶细妹男人死了,便立刻有媒人相继登门。但叶细妹只说要替她男人守节,绝口不提再嫁的话。

柳兰花和叶大龙也是受了赵家的钱财,所以今儿才会登门来说这门亲事。现在柳兰花听到叶细妹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笃定叶细妹只是说说而已。

旁的不说,就许兴昌家的那三间茅草屋,能抵得上叶细妹的这所房子?叶细妹嫁给他做什么?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难道要去过苦日子?

就是真的守一辈子寡,日子过的也比嫁给许兴昌要好。

所以柳兰花才敢说这篇话。

谁知道叶细妹听了,立刻问她:“你说的这话当真?我不信,你须发个誓言来。”

柳兰花给气的,手都哆嗦了。

也是被激的。她当下就抬起右手,屈了拇指和小指,另外三指朝天,一脸坚决的就说道:“若刚刚我说的话有一个字不当真,就让我的二狗子不得好死。”

二狗子是柳兰花和叶大龙唯一的儿子,夫妻两个人对他极其疼爱。现在柳兰花竟然拿了他来发毒誓,叶细妹还是信的。

刚刚她家里这一番吵闹,隔壁的左右邻居早就过来看热闹了。现在院子里面就很站了几个人。

叶细妹往外面望了望,随即就扬声开口叫:“荷花婶子,刚刚你听到我嫂子说的话了?劳烦你现在去许秀才家问一声,就说我想嫁他,问他愿不愿意娶。若他愿意娶,我不要他家一分彩礼。只是一样,我要带了蓁蓁一起嫁过去。”

叶大龙原本还在埋怨柳兰花不该拿二狗子发那样的毒誓,忽然听到叶细妹说的这话,整个人都呆了。抬起头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院子里原本在看热闹的人也都傻了。一时屋里屋外没一个人说话,落针可闻般的静。

叶荷花还是在旁边人的推搡下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问叶细妹:“你真个要我现在去许秀才家问这个话?”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叶细妹也是被柳兰花给激的心里有气,只想着怎么让柳兰花没脸,所以压根就没有细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不真?再真也没有了。荷花婶子,就起动您现在去许秀才家跑一趟。若这门亲事成了,您就是媒人,到时我谢你一份媒人礼,如何?”

叶荷花将信将疑,依然没有挪动脚步。旁边那些站着的人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两个的笑着催促叶荷花。

“荷花婶子,细妹叫你去许秀才家问一声,你怎么还不去?你若是拉不下脸去问,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荷花婶子,这门亲事你可一定得用心跟许秀才说。等说成了,细妹少不得的要谢你一桌媒人酒。还要给你媒人礼呢。”

还有人笑着冲叶细妹喊话:“细妹,若你和许秀才的亲事真的成了,咱们这几个人可都是见证啊。到你们成亲那日,我们都要去喝喜酒。”

“去,都去。”

叶细妹原就是不是个会扭捏害羞的人,更何况现在只想让柳兰花和叶大龙没脸。当下就挥了挥手,豪爽的说着,“等真到了那日,你们都不用带贺礼,带着一家子,都来喝喜酒。”

院子里的人听了,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就有好事的个人,拉着叶荷花的胳膊一起转身出了院子,往许秀才家里走。

旁观了这一幕的叶蓁蓁:......

她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也不晓得现在她心里该是个什么感想。

就眨巴了两下眼,目光崇拜的望着叶细妹。

心里觉得这人蛮厉害的,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负。有这样的一个娘罩着,她觉得她往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叶大龙这时已经气的一张脸红通通的,一双眼仿似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叶细妹。

但叶细妹丝毫不怕,转头跟柳兰花说话:“记着你方才发的誓言。”

她也不傻。知道自己相貌生的普通,是个寡妇不说,还带着一个女儿,能再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那些前来求亲的人,多半是看中了她手里的钱。

那样的人家有什么好嫁的?不如就趁着今儿这次机会,只放话说自己这辈子要么不改嫁,要改嫁就一定要嫁许秀才。

但许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家可是满腹诗书,见到县官老爷也不用下跪的人,能看得上她这个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还带着个女儿的乡下寡妇?叶细妹料想叶荷花过去说明来意之后许秀才肯定会立刻拒绝。这样也可以杜绝往后那些再上门说亲的媒人的嘴了。

至于面子不面子的,她叶细妹不靠这个过活。再说了,龙塘村也有百来户人家,挺大的。她住村头,许秀才住村尾,平日很少见面,也不用担心两个人时常见面会彼此尴尬的事。

她心里的这个盘算原本是很好的,只是万万没有料想到,这门亲事最后竟然真的被叶荷花给说成了。

第3章 说亲

等叶荷花和那个村民到了许兴昌家,许兴昌却不在家,只有他儿子许攸宁在。

穿一件青布衣裳,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里面,手里拿了一把刻刀,正聚精会神的在雕琢一块木头。

叶荷花走进去,笑着开口搭话:“忙着呐?你爹不在家?”

龙塘村很大,村前村后也隔得很有一段路。许攸宁又是个好静,不常出门的人。右腿断了之后更是鲜少出去。所以看到叶荷花她们的时候想了一会儿也想不起她们的姓名来,只知道是龙塘村的村民。

不过面上还是很客气的请她们坐,转动着轮椅要去给她们倒水。

被叶荷花叫住:“不用忙。我们过来就是想找你爹问句话。你爹在哪呢?”

许攸宁还是拎起水壶给她们倒了水,然后面上带着微笑,很客气的回答:“我爹还在学堂里面没有回来。不过估摸着时间,他也该快到家了。不知道两位婶子找我爹有什么事?”

跟叶荷花一同过来的那个人也姓叶,世代都在龙塘村住着,名叫小娥。这会儿听问,就笑道:“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一个鳏夫,带着一个残疾的儿子,忽然有人一分聘礼都不要就主动要嫁他。还会带一份让人艳羡的嫁妆来,怎么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许攸宁听了虽然心中不解,但面上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

叶小娥这时一边拿了杯子喝水,一边目光上下打量着许攸宁。

身上穿的青布衣裳已经很旧了,但浆洗的干干净净。下摆也好,袖口也好,前襟也好,哪里都是平平整整的,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虽然坐在轮椅里面,但腰背挺的笔直,全不见一丝萎靡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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