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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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盛声音冷硬,他微微阖上眼睛, 突然出声问道:“李成年,你说那夜她被献文帝打杀时在想些什么?”

李成年如何得知, 当时据暗卫传来的消息,她未有哭闹,只是神色很是警惕的看着四周众人。

陆盛轻哼出声, 缓缓睁开眼来,低声道:“我何必管她在想些什么,她就是个傻子!”

“谁待她好,她便依恋着那人,没心没肺,尽可活的比谁都自在。”

虽是这般说着,他还是猛然起身,神情烦躁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忽然又一把扯过李成年衣襟,咬牙道:“我问你……这数月她可曾提及过我。”

李成年垂下头去,古旭在百府时他无法知晓可曾提及太子,但在东宫的那几月,却是未曾提过的。

陆盛见此,只冷笑一声,神色复又平静下来,他整理着衣襟,漫不经心道:“你先去告之赵焕茹我不在东宫,百府我便先不去了,先将京都的事情处理再说。”

“是。”

李成年颔首离去,在屋外却是见着消瘦不少的曹方。

古旭未死之事他并不知晓,这半年来日日垂泪,眼睛时常是肿着的,见着李成年从古旭房间步出,便出声问道:“太子在里面吗?”

李成年颔首,他又道:“太子可是来看古旭的,可是小旭如今已不在了。”

他说着竟是带上哭音,李成年叹气一声,正要上前安慰几句,陆盛却从身后大步走近,越过他走至曹方跟前,垂首看着他,寒声道:“你若再哭,我便送你去见一见她。”

去见古旭,那不是要去死?!

立时曹方便忍住了哭泣,一下子跪在地上,“奴才参加太子,奴才再不敢哭了。”

陆盛眉目冷硬的越过他离去,李成年微微叹气,默默的走上前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太子回东宫的第一日,曹方便被吓的半死,但如今古旭不在,他心中烦闷无措也不知可对谁说。

百府

古旭躺在床上,人有些乏力,她头仍旧微微作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今日陆盛回京情景,她只觉比当日涂南风状元游街时还要威风,可转瞬却又是他同献文帝立在一处的身影……

献文帝是她的梦魇,她垂下眸去,神色一时很是疲惫。

翌日,京都风平浪静,陆盛奔波于民间宫外,游走于献文帝与孟捷之间。

此前他远在边塞,无法插手京都事务,此时方才可得空将京都一些积累的事情处理妥当。

他未提及至百府看望古旭,也未表达将古旭接回的想法,李成年便也静默不言,仿若东宫众人此前废了大力气保护的人并不存在。

***

三日后,六月初六,靖王婚期。

初夏,夜风清凉。

尤伯渠赶到靖王府邸时,正是这夜最热闹时分。他从轿厢中钻出来,回身去接身后的程素瑶。

夜间时分,献文帝早已离去,其余朝中当值官员也渐渐回到各家府上,靖王府邸这才迎来最热闹的时刻。

程素瑶从轿厢中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张灯结彩的靖王府,忽略尤伯渠伸来的手,她轻轻提起过长的裙摆,踩在俯身跪下的小厮背上轻轻巧巧的落了地。

尤伯渠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身侧,靖王府的管家轻轻抬手,引着两人朝府邸内走去,“夜宴刚开始不久,公子来的正是合适。”

合适什么!?

从白日转为深夜,多的是大人物前来捧场,即便是夜间专为文华殿众人所设的私宴,连太子陆盛都早早到了,只他因着这远房表姐耽搁至现在?

想到这,尤伯渠斜眼瞥了落后半步的程素瑶一眼,她一张饱满的瓜子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在夜里白的吓人,晃眼一看,那白白的脸庞活像是天上挂着的圆月亮。

程素瑶察觉尤伯渠在看自己,下颌一扬,双眼一瞪,哼哼道:“怎么?你不满意啊!若是你早点答应带我前来,也不至于磨蹭到现在啊!”

程素瑶身形丰腴,脸型饱满,她那圆眼一瞪,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只是她口气着实不好,骄横意味明显。

尤伯渠收回目光,眼不见心不烦。

因是夏初,此次宴席设置在靖王府后花园一处凉亭下方。

靖王府原先是前朝历代相国府邸,历史悠久,府内百年树龄的老树比比皆是。这处老宅至改朝换代后一直空置,前年初被献文帝下令整改后赐给陆晔作为靖王府邸。

因着是老宅,府内植被都被保留下来,尤伯渠领着程素瑶在后花园走动时,两人身影被枝丫茂密的花树切割成七零八落的星光。

他们来的晚了,宴席已至末尾,众人都不再吃喝,而是缠着新郎官陆晔说笑。

程素瑶于是停下脚步,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树间隙鬼祟的打量席上众人。

她是尤家远亲,此次被尤家召入京都不过是因着尤家并无适龄女子罢了。本来她是要参加今年春季的秀女选拔,但尤家亦起了心思,称病将她留了一年,只待参加明年春季再谈此事。

她年幼时长在乡下,之后父亲翻阅族谱稀里糊涂的和京都尤家沾上亲戚关系,家中状况才渐渐好转起来。

但她性子还是和幼时一样,始终带了点乡间的野气。

既然一定是要参加明年的秀女选拔,何不早一点和这些皇子见上一面,找个顺眼的暗送秋波?

程素瑶性子野,想法更是十分跳脱,她眯着眼睛,整个头几乎要钻进那一丛花树中了。

宴席到末尾,酒酣人醉,本便是一群刚步出文华殿的青年,此时愈发不讲究白日那些规矩了。

陆晔身为新郎官被众人围着说笑,走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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