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李永富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他不能再在家里和这三个人待在一起了,他要出去玩!
十天之后,李永富在一起吃晌午的时候和自己三个准备一同应考的同窗说道:“嘿嘿,我打听到了,朝廷已经排了礼部侍郎谢正卿任我们边西省乡试的主考官,国子监祭酒孙立仁任边西省乡试的副主考官,二人已经坐上了来边西省的马车,一个半月之后就会到了。”
周墨白叹了口气说道:“仅仅知道是什么人来考又有什么用,关键是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喜欢什么样的文章啊!”
李永富摇头:“这个谢正卿是今年刚刚提上来的礼部侍郎,之前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喜好谁也不知道,我花了大价钱也打听不出来。”
蔡思瑾一愣神,他倒是知道谢正卿的喜好的,因为前世里谢正卿的女儿谢玲珑入宫封了妃,后来生下了九皇子,谢正卿也爬到了首辅的位置上,帮着九皇子登了皇位。那个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在打听首辅谢大人的爱好,将他之前所做的所有文章都集结成册出版,还各种探听他的喜好,想要去孝敬他,与他搭上关系,所以蔡思瑾即便再迟钝,只要是在官场上混,也是知道的。
为难的是,他要怎么样才能把他知道的这些知识不动声色地告诉三个同乡呢?
第27章 思念如潮
晚上回到房间里面之后, 蔡思瑾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纠结着, 他想了很多很多。
此次的谢正卿现在还不是前世那个风光无比的首辅大人,甚至连次辅的位置都还没有升上去, 他现在的爱好和前世自己了解的爱好还会一样吗?他这么聪明的人, 在还没有出头的现在, 会不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喜好, 伪装成另外一种样子呢?
如果自己将他的爱好告诉了另外三位同乡, 猜中了还好, 猜错了误导了别人可怎么办呢?岂不是耽误人家三年?可是如果不告诉三位同乡,来省城竞争的考生这么多,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落第不成?
哦, 不,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另外两个人落第,张思晨这种妖孽肯定是难以落第的。
想到头皮都想破了,蔡思瑾在床上辗转反侧, 真怀念有静儿在一旁的日子,自己不懂什么事情直接问她就好了,说道揣摩人心, 她简直一猜一个准!
想到就做!蔡思瑾一咕噜爬起来赶紧点灯磨墨, 给周水静写了封信,写到自己遇到了为难的事情需要她的帮助, 希望她能到省城来陪自己应考, 等到考完试之后又一块儿回去, 但是不知道用个什么理由劝她过来省城这边,希望她能自己想个办法过来。
写完之后,蔡思瑾满脸喜色,想着寄信速度会比较快,这封信大概半个月后应该就会到了静儿手里,然后她收拾收拾行李,一个月左右能到省城来,总的大概一个半月,正好能赶在乡试之前到达省城,到时候自己和她详谈一番,就能决定要在乡试之中写什么样的观点了,真的是很完美!
可是忽然间蔡思瑾才发现——他和周水静现在还没有成亲呢!周水静一个待嫁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因为收到自己一封信就千里迢迢到省城来找他?就算是静儿想这么做,小舅舅和小舅妈也会坚决制止的啊!
好像一盆冷水那么兜头浇下来,简直透心凉!蔡思瑾泪流满面,早知道就该直接把静儿娶过门的!要是自己现在和她已经成亲了,就不存在这么多麻烦了,想带她应考直接说一声就可以啦,大家都不会反对还会很赞同。
一瞬间蔡思瑾颓废不已,信也懒得封起来了,反正寄出去也没有用,只能又垂头丧气的躺回床上去。
蔡思瑾明白自己这一次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他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想想静儿之前是怎么分析的,也用用自己那个脑袋瓜子分析一下谢正卿的情况,反正之前好像智力加了一点数值了,分析能力应该会比前世好一点的吧。
如果是静儿,她在分析一个事情之前,一定会先问清楚自己各种情况,只要沾边的情况都要告诉她的。想想看,关于谢正卿,有些什么沾边的信息呢?
谢正卿这个人的性子是坚决的改革派,与目前的首辅沈相不是一路人。倒是与张思晨投契得很,他们两个的思路和想法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目前沈相势大,保守派如日中天,改革派的人只要一露头就会被他灭了,前世里面谢正卿一直到混到次辅的位置,都没有暴露出来是个改革派,一直到他上台做首辅,开始进行改革,大家才恍然大悟——哇,原来他站改革那边的!要不然他早就被沈相收拾掉了,哪里还能上的去?
不对!谢正卿与现在的这些改革派也不是一派的,现在这些改革派嘴上嚷嚷得挺凶的,要改革各种,但是实际上谢正卿上台之后也很少用他们,他根本不像沈相一样喜欢结党,不会因为一个官员到底站在改革派还是保守派而决定他的任用,那么他的用人标准是什么呢?
蔡思瑾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哎,要是静儿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的!她一定能分析出来的!
哎,算了,再想想谢正卿为什么能上台吧?当然是因为沈相倒了,沈相为什么倒了?因为当今太子倒了,他是太子的外公,当然也跟着倒台了。
不对,虽然沈相和太子是同时倒台的,但是皇上到底是因为厌弃了沈相,之后才厌弃了太子,还是因为厌弃了太子,才随后厌弃了沈相的呢?他们两个之间谁是因谁是果呢?
蔡思瑾完全傻眼了——完全分!析!不!出!来!
哎,蔡思瑾对前世的自己嫌弃得不行,自己前世的时候怎么就这么懒呢!不管是沈相倒台、太子倒台还是换了九皇子继承皇位,对当时的自己好像都没有啥影响,所以也就懒得和静儿讨论这些事情,懒得费脑子去想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只是听着静儿的指示之后疏远谁,亲近谁罢了,现在想来就算是自己上辈子多嘴问一句原因都好啊,静儿当时肯定是知道后面的原因的!
想太多的结果是第二天蔡思瑾顶着两个黑黑的蚊香眼出现在了另外三人面前。
周墨白郁闷地说道:“瑾哥儿,用得着这么拼吗?我听李伯说你昨天晚上起来挑灯夜读了,你平日里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夜里就好好休息一番吧,要不然把身体熬坏了可怎么好?”关键是你这么努力用功给我很大的压力好不好,随时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沦落成一个学渣了。这么些年周墨白在学业上一直都是和自己弟弟周墨江比的,猛然间遇到蔡思瑾这样的学霸很是不适应。
李永富倒是对蔡思瑾的刻苦努力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也早就破罐子破摔不再想着和蔡思瑾比了,只是也关心了一下蔡思瑾的身体,说道:“瑾哥儿,你可别太着急了,这科考不中还能等下一科,身子要是熬坏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呢!你看你现在才17岁呢,中不中举人都已经是天才啦!”
蔡思瑾郁闷地说道:“我昨天夜里哪里是看书啊,我是想静儿想得睡不着觉起来给她写了封信,可是寻摸着就算现在寄回去她也不能赶过来省城这边,正郁闷着呢!”
李永富一口酒“噗”地就喷出来了,指着蔡思瑾说道:“你!你!你!瑾哥儿你竟然还会想姑娘?我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只会学习呢!”
蔡思瑾白了他一眼:“自己媳妇儿有什么不能想的?哎,要是我早点儿成亲就好了,如今就能带着静儿来赶考了!等回去我一定早早把婚礼办了!”要是一直不把静儿取回家,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做的事情就少了,等闲也出不了门子,但是成了小媳妇儿之后就没有这些顾忌了。
可是别人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这话听起来就有那么一点儿怪怪的
李永富哈哈大笑,拍着蔡思瑾的肩膀说道:“瑾哥儿,好样的,回去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周墨白也是莞尔一笑,他这个结过婚的人自是知道娶了媳妇儿的好处,只是却不会像蔡思瑾一样想着日后考科举也要带着媳妇儿出门,他怎么舍得娇滴滴的媳妇儿受这种奔波之苦?
张思晨现在才十五岁,脑子里那根筋还完全没有开窍呢,听着三人说什么娶妻的话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蔡思瑾郁闷地吃着早饭,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思晨,对啊!他怎么忘了,谢正卿当了首辅之后可是把张思晨引为知己的啊!他们两个的改革方案如出一辙,张思晨当了首辅之后完全是沿着谢相的路子走的,当时还有人说他们两个是大晏朝的“萧规曹随”什么的。
不知道谢正卿的想法,知道张思晨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啊!
张思晨被蔡思瑾的目光盯得毛毛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开口问道:“瑾师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蔡思瑾讨好地笑了笑,问道:“张师弟啊,我看那主考官谢正卿之前名不见经传,肯定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物,而能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么大的官,肯定是聪明好学的人,我们这里就你最聪明,你倒是说说如果你当主考官,会喜欢什么样的文章?”
张思晨谦虚道:“我怎么能算聪明呢?瑾师兄比我厉害,之前也考上了案首,在我之上呢。”
蔡思瑾说道:“张师弟,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那是走了狗屎运了!说道勤奋刻苦我可能与你还有得一拼,但是比到聪明伶俐,我可是远远不如你的,你就说说嘛!”
张思晨想了想之后也不再推辞,免得蔡思瑾觉得自己不愿意告诉他,可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很为难地挠挠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蔡思瑾也顿时郁闷地不已,他反应过来了——张思晨现在确实是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毛头呢,哪里有日后首辅的那种气场?倒也不是虚言。
李永富见不得这两个人磨磨唧唧的样子,直接了地说道:“哎呀瑾哥儿,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思晨啊,我问你,今科考试你准备怎么写文章?是写得文辞华美呢,还是朴实无华?无非就是这两种选择嘛!”
蔡思瑾点了点头,确实,问主考官喜好最主要的就是确定行文风格,有些人喜欢文辞华美的文章,显得有水平有档次,而有些则喜欢朴实无华充满实干味道的文章,觉得前一种华而无实,甚至还会反感!只要确定了具体是哪一种行文风格,文章就好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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