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然后又一一坚强地爬起来:“我不信邪了今天!许容与,再来!”
许容与思维缜密,从容淡定,哪怕一开始拿到烂牌,他大多数时候也能绝地反杀,少数时候靠着一手烂牌把人拖下水,将时间拉长得让人痛不欲生。他像个怪物一样,在三个舍友“我就说吧不能和他玩”的唏嘘眼神中,不断反杀。
众人纷纷害怕:“不能让他玩了,这么玩下去就没意思了。”
蒋文文推叶穗:“穗穗上!穗穗和许容与一组,我倒看看看许容与和穗穗是不是真的所向披靡。”
叶穗:“哈哈哈。”
她运气不太好,人又懒,玩游戏只图开心自己,大部分时候,她并不能从游戏中体会到快乐。但是许容与在一边那么厉害的样子,看得她心痒痒,她欣然上桌,牌桌游戏进行一半,她抽空转头,心急于许容与不怎么理她,她冲许容与说悄悄话:“容与,我配合你哦。”
许容与耳尖一痒,侧了头,躲开她的唇,淡淡的:“……我们没那么熟,别叫我‘容与’。”
叶穗挑眉,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嗔怪一样。
他别开目光——
蒋文文立刻大叫:“他输了!哈,许容与他输了!我就知道穗穗是个猪队友,果然把许容与连累得输了!”
男生们兴奋地甩牌大笑:“哈哈哈,终于输了!”
许容与:“……”
叶穗:“……”
叶穗干笑一声,往后退:“你看我干什么?就是输一局而已,你这人好胜心也太强了吧。”
许容与沉着脸没说话。
他要怎么说呢——
怪你过分美丽,让我走神么?
这一晚,是非常迷幻的一晚,后半夜更像是做梦一样。很久以后,许容与会承认,后半夜那像梦游一样的故事,才是他感情无法控制的最开始。
而此时,众人刚刚度过前半夜。
十二点到,他们集体选择通宵,不回学校。一屋子人开始拼酒唱歌,后半夜刚刚打开序幕。
第27章
一群学生兴致高昂, 立志要在ktv通宵达旦。他们在包间唱歌、玩游戏,哪怕其中几人关系比较微妙, 但玩起来的时候,这点不愉快并不能影响整体氛围。到后期,连李晓茹都敢坐在许容与对面,和许容与玩真心话游戏。
这群学生叫来了一箱啤酒, 在这里没有老师管,学生们都觉得自己最了不起, 连未成年的许容与,都被几个学长整蛊般的灌了几瓶酒。许容与从来没和这么多陌生男女一起疯过, 他喝了酒后头便有些晕, 倒坐在了高脚凳上。
隐约的,一个漂亮女生过来搂住他手臂, 她的胸隔着针织衫, 柔软如雪蓬蓬, 擦过他的手肘。许容与勉强地睁开眼,看到这个女生辛苦地把他往沙发上扶。女生笑着:“可怜哦, 还是个乖孩子的容与, 这么容易就倒了?”
许容与伸手,模模糊糊的,他好似握住她的手, 好似将整个人埋到了她怀里。他不知道自己喉咙沙哑, 有没有说出话来:“叶穗……”
因为她匆匆丢下他, 反身回去人群中。她不知道他的难受, 她都没理他。
她没理他,他埋在沙发中,突然感受到一股切肤的针刺般的难受。
好似被抛弃一般。
浑身冰得刺骨难忍。
为什么不理他?
就像是那年冬天,他妈妈领他第一次登门拜访许家。那时候的许容与远不像现在这么安静,从容。那时的许容与和所有的初中小屁孩一样自视甚高,且他是真正的天才,曲高和寡,他都不屑于和妈妈一起牵着手。
他妈妈一路沉默,带他坐公交,转地铁,离北京的繁华地段越来越近。她脸贴在霜冻的玻璃窗上,之后很多年,许容与都清楚记得她那张沧桑、疲惫的面孔。他妈妈是美丽的,那年冬天,她的精神状况却非常差。
快到许家了,他妈妈才回头,温柔地和他说:“容与,到许伯伯家要有礼貌,向许伯伯倪阿姨问好。还有一个哥哥,不要和哥哥抢东西,要让着哥哥,知道么?”
容与瞥他妈妈一眼,懒懒的,没吭气。他眼神里写着“别说废话了”。他妈妈眼中泛着泪花,摸摸他的发,心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容得下她这个臭屁骄傲的儿子。
容与在许家见到了许志国夫妻,他们的独子许奕因为上学没回家。容与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玩着魔方,听到许志国夫妻说起自己的儿子,头疼儿子的功课,他妈妈就立刻殷勤的:“容与功课好,可以让容与和许奕一起读书。”
容与抬眼,清晰地看到倪薇精致妆容下,那个客套而不屑、敷衍而不耐的笑:“那真是太好了。”
那一刻,容与浑身冰凉,感受到了这位阿姨对他妈妈的厌恶和轻蔑。他妈妈明显也感觉到了,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唇颤颤动两下,她尴尬地不停摸头发,却不知道说什么。
许志国戴着眼镜,坐在自己精明强势的妻子身边,和妻子不同,他一派斯文儒雅。大约是领导做久了,许志国说话时慢吞吞,温和的:“那让容与先住下来吧,当成自己家,别介意。”
那是容与第一次踏进许家大门。
之后就没离开过。
他妈妈将他丢给了许家,只说家里事多,她照顾不来小孩,让许家帮照顾一段时间。但是两个月后,他妈妈在家里开煤气自杀。他妈妈的病历单上,说她有严重的自虐倾向的抑郁症。
那晚,许奕陪着这个弟弟说话,后半夜家里所有人都睡着了,小容与大概是渴了,他模模糊糊地爬下床出了卧室,想去厨房找水喝。他路过许志国和倪薇的卧室时,看到卧房门轻闭,门中却亮着灯。
许志国和倪薇还没有睡,两人在讨论什么。
小容与站在门口,听到倪薇语气激烈而强硬:“收养他?以后他跟许奕一起分我们的家产?我一辈子打拼的财产不能全留给我儿子,还得分给一个狼崽子一半?许志国,你对得起我么?”
许志国:“哎,他妈妈都过世了……你以后别在儿子面前这么说。”
门轻微“吱呀”一声。
这对夫妻扭头,一起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小孩子。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还没有发育,个子小萝卜头一样,他眼睛漆黑,肤色雪白,文秀漂亮得像瓷娃娃一般。他的长睫毛刷子一般轻颤,乌黑湿润的眼睛清亮如雨,看着许志国和倪薇。
倪薇面皮一僵,没想到容与站在这里,听到了一切。她勉强让自己态度和缓下去,温柔地蹲到他面前:“怎么还不睡?”
容与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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