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好多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医太小心了些,非让在家养着。”胤祺解释完,便招呼着几个兄弟都坐下。
下人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一点儿都不逊色于内务府专门训练出来的奴才,不过须臾,便端来了茶水,不过谁爱喝什么,谁不爱喝什么,这些非内务府出身的人就不知道了,所以端上来的都是一样的茶,没有区别,冬天就是应该喝红茶。
来人家家里做客,喝什么茶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俩把这份心意显示给所有人看,以彰显兄友弟恭。
胤禟作为亲弟弟,一直到现在才过来,而且还是跟八爷和十爷一块来的,不难看出他并不怎么重视这事儿,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胤祺的脚伤确实没什么问题,把这伤当成正经伤来治,非但大张旗鼓请了太医,而且还和衙门告了假,甚至连宫宴都不参加了,胤禟想想都觉得丢人,就算再怎么不争,也没必要如此不要面子。
明明皇阿玛最是好面子不过了,额娘在四妃里样样也都是要拔尖儿的,至于他,虽然没有皇阿玛和额娘那么要面子,但是也知道脸面和体面有多要紧,五哥怎么就……行事如此随意,该不会是随了皇玛嬷。
亲弟弟是怎么想的,胤祺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也没想要知道,至于丢面不丢面,就算他连累了胤禟,让胤禟也跟着丢了面,但是那又怎么样,这小子非要站在老八身后摇旗呐喊,日后真有什么事儿,也是会连累到他的,面子才多大点儿事儿,身家性命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样比起来,胤禟真的一点都没吃他这个亲哥哥的亏,要吃亏也是吃老八的亏。
胤祺瞧着老八就觉得对方奸猾,瞧着老九,虽不至于生气,但也觉得对方傻,而且还是自以为聪明的那种傻,不过再看看老十,啧啧……真可怜。
奸滑+傻子+可怜三人组连一杯茶都没有喝完就离开了,但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心意到了也就够了。
在胤祺这儿,这几位的心意他是一个都没接收到,若说领情的话,他领的是七弟、三哥和四哥的情,人家那才叫正儿八经来看望扭伤了脚的弟弟,不是敷衍了事,做事情给外人看。
不过,这些事情外人就不知道了,不然的话,老八哪来如今的好名声。
第45章
等陆陆续续把这些倒霉兄弟给都接待完,年关已经临近,胤祺的脚也已经差不多好全了,也早就已经不用敷黑膏药了,不过对外还是一副伤病员的样子,连去宫里跟太后和宜妃请安,都慢吞吞的,平日里一炷香就能走完的路,硬是要耗上两炷香的功夫。
毓秀也只能跟着放慢自己的步伐,好在身上穿得够多,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也不至于冷得受不了。
宜妃还是老样子,在宫里头生活得相当惬意,这份本事一般人还真没有,唯一不太好的就是皇上这几个月隔三差五总是会来她的翊坤宫坐坐,哪怕不留宿,也很是让人红眼,最重要的是皇上在身边坐着,她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丝毫不能懈怠。
宜妃已经过了争圣宠的年纪,又做惯了一宫之主,实在不是很耐烦再应付这些,她又不是德妃,走解语花的路子,必须要耐下心来,端的一幅贤淑大方的模样,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四妃之间并不和睦,彼此互有斗争,恰巧也能维持一个平衡,不过谁看谁都不太顺眼就是了。
康熙来找宜妃,当然不是想要一朵解语花,论起善解人意来,哪怕是已故的孝懿仁皇后也不比如今的德妃,更何况宜妃这个典型的满族姑奶奶,大概这辈子性子都柔软不下来,不过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宜妃如今又仙姿佚貌,美好的事物,人总归是愿意看的,一代帝王也不例外。
当然康熙还不至于沉迷女色,有先帝的教训在,他自然不会放任自己,更何况对宜妃,他更多是对于美貌和风骨的欣赏,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瞧着如今的宜妃,他才知道古人此言非虚,如若不然,已经马上要四十岁的宜妃,又怎么会风采更胜从前。
虽然宜妃对康熙隔三差五驾临翊坤宫的事情并不怎么耐烦,但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老五扭伤脚闹出来的幺蛾子,就没人在她面前闲言碎语。
胤祺和毓秀到的时候,宜妃刚刚午睡醒来,所以妆容甚是简单,状态也很是慵懒。
“脚伤好些了没?”宜妃故意揶揄道,这孩子早些年还老实的很,做事情循规蹈矩,没有任何的逾越,不过自从离开御书房,性子倒是慢慢活泛了,不像胤禟,打小性子就活泛,跟老十两个人凑在一块是宫里头的一霸。
胤祺如今脸皮厚的很,一本正经的回道,“劳额娘挂心了,儿子的脚伤恢复的不错,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只可惜没办法参加宫宴,要给您提前拜个早年了。”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一脉相承,宜妃忍俊不禁,老五和老九不愧是兄弟俩,撒谎和脸皮厚的本事同样厉害。
“那就好,皇上前段时间还说等你病愈了之后,就将你调到户部去,可别让你皇阿玛失望。”宜妃语调缓慢,老五调到户部去,她是再放心不过的了,德妃虽然跟四贝勒关系不亲近,但是德妃的小心谨慎却被四贝勒学了个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跟着四贝勒,不至于会惹下什么祸事。
户部?胤祺当下面色就有些不好看,跟四哥共事好几次了,四哥吹毛求疵的性子他也算是领教了,日后同在一部,而且四哥又是他的兄长,这日子还怎么过。
“皇阿玛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就是你扭伤脚的当天。”宜妃幸灾乐祸,闹出这么一件乌龙事来,而且事后不知道弥补,反而借机偷懒,也难怪皇上会借机惩治。
胤祺心里头五味杂陈,也不知道皇阿玛最近是怎么了,之前那二十几年对他都忽略的很,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跟胤祺比起来,毓秀的心情就好多了,天降馅饼砸到脸上就是这感觉,她们家这位爷向来不争不抢,在一起共事肯定不会得罪四爷,相处的日子久了,还能多几份兄弟情,等到日后四爷上了位,她们府上也不至于被冷落。
小夫妻俩的表情正好相反,宜妃想不注意都难,不过她倒是很能够理解这两个人的想法,而且她也不担心老五两口子日后的生活,她担心的是老九,虽说老八的母妃如今已经被晋位为良嫔,但这么多的皇子阿哥,何至于轮到老八上位。
“过年前后人多事情也多,胤祺又有脚伤,你们两口子就别往宫里来了,等过了十五之后,再带弘晶到宫里来看看。”宜妃对这个孙子很是疼爱,远甚于弘昇,当然这不光是因为嫡庶之别,更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生母,一个她当做亲生女儿待,一个却是算计良多上不得台面。
被宜妃认为算计良多上不得台面的刘佳氏,如今在五贝勒府之外存在感不多,娘家人已经不给她送银子了,光靠着自己的俸禄和月例,不足以让她维持之前的生活——流行的首饰、布料、胭脂、水粉通通买回家。
不过千万不要少看了一个女人的爱美之心,手里可用的银钱不多了之后,刘佳氏便琢磨着自己做,旧首饰的一些地方稍作改动,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府里头有绣娘,她完全可以自己设计图案,让绣娘去实现,至于胭脂水粉,这些也一样可以看书研究,她自个儿慢慢琢磨着去做,反正有大把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刘佳氏如今已经完全沉溺于其中了,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多了,甚至连饭量较之以往都有所增加。
这些事儿自然瞒不过毓秀,甚至连首饰和衣服的成品,下人都拿过来给她看过,品味确实不错,最起码在她这个俗人看来,很是高大上,没想到刘佳氏还有这个本事,可见女人脱离了男人,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从宫里出来之后,胤祺的情绪就一直不高,这次崴脚的乌龙事件,完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了两个月的假期,但是之后的清闲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了,在工部的时候,根本就没人管他,更重要的是这原本就是个清闲的衙门,而且不沾事儿,不像户部,差事繁琐,而且容易得罪人,有四哥在那里坐镇,他就是想偷懒摸鱼都不行。
“你说四哥知道这事儿了吗?”胤祺忍不住问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府里养伤,根本就没有过问外事,也不知道四哥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毓秀哪里清楚这些事情,“知不知道都一样,今年给四贝勒府的年礼要不要加厚一分?”如今自然说不上什么巴结不巴结,年礼加厚只是显示亲近而已。
五贝勒虽然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穷’,但是还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抠门,“那就加厚一分,三哥和七弟今年年礼也要加厚。”反正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用不着藏着掖着的。
送的又不是自己的东西,毓秀一点儿都不心疼,与其让胤祺若干年后把府里的东西都花在新宠身上,还不如送出去呢,要说这皇家也真是坑人,三年一次选秀,每一次都有可能领个格格回来,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直接领个侧福晋。
所以对皇家福晋而言,婆媳关系真的特别重要,像大福晋,哪怕拼了命为直郡王生下四女一子,但是跟惠妃关系不睦,以至于每次选秀,惠妃都会直接留人给直郡王,哪怕大福晋怀着身孕也是一样,这世道根本就没处说理去。
越是在这里呆的久了,毓秀越是坚定自个儿的价值观,再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了,所以千万不要寄希望于男人身上,更不能去频繁的生孩子,她这辈子有弘晶就足够了。
只不过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四五日,按照惯例,后天就要请平安脉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她可是服了绝子汤的人,总不能这么快就没作用了。
想起这事儿来,毓秀也很难保持心情愉快了,两口子坐在马车上面面相觑,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胤祺还以为福晋是心疼他呢,忙宽慰道,“四哥就是看着严肃,为人还是很好的,再者去了户部之后,事情都有四哥顶着,就算出了纰漏,也找不到爷。”
这话说的可真够……不负责任的,作为妥妥的四爷粉,毓秀可是听不下去了,“爷去了户部之后,也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来,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四爷顶着,兄弟之间还是有来有往的好。”干嘛要拿四爷当冤大头。
胤祺这个气啊,福晋到底向着谁?再说了,他这不过是用来宽慰福晋的话,也没想着完全撂挑子,“爷什么时候没打算担起自己的责任,用得着福晋来教训爷。”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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