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2 / 2)
发现是张天彪发出怪声,曲刚扭头狠狠瞪了这小子。可张天彪根本就不看曲刚,而是目光一刻都不离开楚天齐。
楚天齐自然也发现了张天彪异常,便沉声道:“张副局长,你这是干什么?有意见可以讲出来嘛!”在说话时,楚天齐非常不悦,他认为自己近段时间已经很给对方面子,对方不应该这么不识好歹。但他也极力压着火,在不损面子前提下,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些,万一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不敢,我怎么敢有意见呢?”张天彪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只是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问题?有这么请教的吗?楚天齐淡淡的道:“说吧。”
张天彪一笑:“局长,您能告诉我,什么是公务回避吗?”
“公务员执行职务时,涉及本人或者本人配偶、直系血亲、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以及近婚亲利害关系的,或者具有其他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情形的,应当回避。”说到这里,楚天齐反问,“这与今天会议内容有联系吗?”
张天彪没有顺着对方的话题,而是自顾说道:“具有其他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情形都包括什么?如果执法者和被调查对象是校友关系的话,属于这种情形吗?”
楚天齐听出味来了,他盯着对方,冷冷的说:“你什么意思?”
“您比我清楚。”张天彪回道。
“张天彪,闭嘴,你发什么神经?”曲刚厉声喝斥。
张天彪回呛道:“曲局,为什么不让我讲话?我就是想说说实话而已。”
“张副局长,有什么就明说,这么绕弯有意思吗?”楚天齐面色冷竣,“我倒想听听你要说什么实话。”
“好,痛快。”张天彪竖了一下右手大拇指,然后说,“局长,您和何氏药业未来接班人何佼佼是校友吗?”
楚天齐道:“算是吧,不过我比他高好几界,在学校没见过面。”
“你们有过合作吧?”张天彪不紧不慢的问。
“你这是在调查我吗?”楚天齐反问。
张天彪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不敢,绝对不敢。”
“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我在沃原市玉赤县的时候,青牛峪乡以及玉赤开发区与何氏药业有过合作,我是当事人之一。”楚天齐“嗤笑”着,“我还可以告诉你,何氏药业许源分公司开业的时候,我去了,局里好多同志都去了。张副局长,仅仅因为这些,我就需要回避吗?”
“局长,您误会了。不是我这么说,而是群众来信要求的。”说着,张天彪从笔记本封皮夹层里抽*出一个折叠的信封,“局长,您看看上面说的属实吗?我这可有违反原则之嫌。不过,为了局长,我也不在乎。”
信?还有信?张天彪要干什么?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发难?楚天齐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他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他暗暗吸了几口气,尽量语气平静的说:“你要是觉得没有不妥的话,不妨当众宣读出来,何必藏着掖着呢?”
“好,既然局长吩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从信封里抽*出几张折叠纸张,慢慢展开。
“张天彪,有完没完?”曲刚再次阻拦,“要是喝醉的话,就回去醒酒。”
楚天齐“嗤笑”一声:“曲副局长,为什么要拦着?如果不读出来的话,反倒像是我真有什么事了。”
曲刚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瞪了张天彪一眼,然后长嘘一口气,低头不再言语。
“信写的比较长,我就拣重点段落读一下。”张天彪做过简单声明,然后读了起来:“楚天齐和何氏药业关系紧密,不但与何佼佼是校友,以师兄妹相称,而且以前多有合作。在今年七月十八日,楚天齐还专程为师妹分公司开业站台捧场。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更是共进晚餐,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分手。现在何氏药业涉嫌制售假药,以楚天齐和何佼佼的关系,实在不宜参与此案调查,应该采用公务回避。请予以考虑,热心群众,十一月六日。”
热心群众?骗鬼去吧。楚天齐忽然意识到,今天这个会议本来就是一个局。
张天彪的声音继续着:“局长,这里还有吃饭当晚照片,您过目一下。”
“不必了。我回避。”楚天齐说完,站起身形,向外走去。
“局长。”曲刚紧跟着站起身,在后面喊着。
楚天齐没理会曲刚,毅然走了出去。
曲刚手指张天彪:“张天彪,你要干什么,要造反不成?”
“你这帽子扣的太大了,用在这里也不合适呀。”张天彪一笑,“曲局,理智不能代替情感。现在群众已经写信检举,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这不应该是党员的作派吧?我这是就事论事,并不是针对个人。其实在这件事中,局长回避才是最明智的,否则一旦事情有偏差,他就说不清楚了,让他回避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被张天彪这么一说,曲刚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张天彪接着说:“曲局,这封信提了好多疑问,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呀。比如:上任至今,已经二百多天,国庆假期为什么不回家?不去探望远在千里的父母,为什么偏偏要与何佼佼夜晚相会?”
“行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曲刚不耐烦的打断对方。
“各位,我们是不是该表决一下了?”说着,张天彪举起右手,“我周意楚局在侦破假药案中回避。”
第九百九十八章 自请回避
带着强压的满腔怒火,楚天齐回到办公室。
也不怪他火起,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被逼中途离开会场。以前在开会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被对手当面攻击,或突施冷箭的情形。但大多都是对方职务比自己高,是对方以权压人,而且自己往往也是针锋相对,甚至弄的对方下不来台。
在玉赤开发区的时候,副主任王文祥也曾经几次纠集多人一拥而上,当众发难,但都被自己强力反击,把对方脸面打的“啪啪”直响。而且那时候自己初来乍到,地位还不稳固,也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范围,上面还有一个党工委书记,只是一个准一把手。王文祥发难想要取而代之,也似乎在情理之中,自己有心理准备。
而这次却完全不同。从今年三月份赴任,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多月,经过自己的经营,既稳住了局面,平衡了曲、张两系关系,也形成了自己一定的势力范围。现在,自己的地位已经非常稳固,权威日隆,是集党、政、督大权于一体的真正一把手。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做为单位绝对的一把手,竟然被一个刚刚向自己低头不久的下属所逼。而且自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还无力反驳,只得灰溜溜离开了会场,开创了人生的第一次,真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楚天齐忍不住暗道:张天彪啊张天彪,你真是贼心不死。看来你所谓的上门请罪,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今日出手而进行的一个表演。你打的好算盘呀,利用暂时的示弱,既保住了你自己副局长的职位,也让我放松了警惕,结果今日却来了狠狠一击。不得不佩服,你这时机选的妙,你这切入点选的准,竟然让我意想不到。也不得不佩服,你小子真是煞费苦心,不但用所谓校友关系堵我嘴,而且还炮制了所谓群众来信,看来我楚某人还真是低估你了,低估了你这个看似莽撞实则精于算计的人。
满腔怒火灼烧着楚天齐,使他不停的踱步,在屋子里来回往返着,一遍又一遍。踱着踱着,他的火气渐消,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同时几个问题涌上脑海:
张天彪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让我楚某人回避吗?
他这么做,是他亲历亲为,还是替别人操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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