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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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躺下不久,楚玉良说了话:“天齐,从古至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对一个男人的考核项目,只不过在不同时代,具体释义有很大差别。‘治国、平天下’离着有些遥远,好多人基本都不涉及,我也不懂,就不说了;但我知道‘修身’、‘齐家’是每个男人都会遇到的,一项都不能少,否则就太不完整了。你现在年纪轻轻就能身居要职,而且也做了好多利国利民的事情,个人修养有了一定的境界,确实该考虑成家的事,该做为重要的事情予以落实了。

至于你想找什么样的人,是像宁书记那样的,还是其他样式的,我不加干涉,只要你认为适合就行。婚姻和好多事情一样,未必就选最好的,也不必刻意降低标准,合适才是最主要的。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你认准的,那就是你的幸福,你就要勇敢的追求下去,不论有多大的困难和坎坷,都不要退却,否则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些,楚天齐更不禁纳闷:父亲讲的观点和自己所想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是为什么?而且父亲似乎另有所指,似乎在提示自己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同时,他也不禁为父亲的“提示”而欣喜,甚至兴奋,脑中瞬间思绪翻转。他意识到,父亲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肯定是那个客人说了什么,也非常可能母亲和父亲讲说了自己曾经询问的事。他不由得脱口而出,问了那句早就想说的话:“爸,是不是李卫民来过了?”

没有任何回应,屋子里很静,一直静着。

静了足有十分钟,楚玉良才开口说话:“天齐,还是那句话,好男儿志在四方,要到更广阔的天地一展身手。别惦记家里,有你弟弟呢,杨梅很懂事,再过两个多月,他们两人也办事了。你姐两口子也经常回来,你就放心吧”

“爸,到底是不是李卫民来了,他究竟说了什么?”楚天齐追问着。

“天齐,认准的路就要走下去,认为对的事就要坚持。我瞌睡了。”说完,楚玉良把头扭向另一侧。

“爸,李卫民说了什么,他和你什么关系?”楚天齐不死心,继续追问。

没有回应。

一分钟,

十分钟,

三十分钟,

过了很久,楚玉良都没再说话。

楚天齐知道,父亲是不会说了。虽然父亲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但却似给出了答案:父亲和李卫民肯定有关系,李卫民肯定说了什么,而且所说的事肯定很重要,肯定还说到了自己。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呢?想了很久,也没有一个准确答案,楚天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楚天齐做梦了,做了好几个梦,梦里有宁俊琦,有李卫民,有父亲楚玉良,还有好多好多人。

梦境中,一个上年纪的人走进屋子,就站在楚天齐头前位置,好像在和他说着什么,可对方的样子却看不清,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他极力去看,也极力想拉住对方,可他的努力白费了,不但没有看清老者,更没有抓住对方的衣袖,老者不见了。楚天齐也醒了过来,刚才的情节历历在目,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一抹月光透过窗帘映照进来,楚天齐四顾望去,旁边炕上只有被子,却不见了父亲踪影,炕沿边也并没有老者,但柜子那里却坐着一个人。虽然背对着自己,但楚天齐一眼就判断出,那是父亲。

父亲趴伏在柜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抹光亮从父亲右臂旁发出,是手电的光亮,手电光照到一张纸,纸在父亲胳膊下压着。楚天齐识别出纸张光亮处的内容,那是一张与“徐大壮”有关的报纸。文章标题至今记忆犹新,主标题是《能文能武多面手,能屈能伸大丈夫》,副标题是《记我国隐蔽战线老战士徐大壮同志》。

再仔细一看,楚天齐发现,光亮处不只报纸,还有一缕耀眼的银光,那是一截金属链。看到金属链,楚天齐知道,父亲胳膊下压着长命锁。

深更半夜,父亲打着手电看报纸、看长命锁,这是为什么?再联想近几天父亲的反常表现,楚天齐意识到,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父亲忽然动了,正要直起上身。楚天齐赶忙闭上眼睛,“睡着”了,耳旁响着触碰到纸张的声音。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理解错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但父亲已不在旁边炕上,柜旁也只有空着的方凳。柜上空空荡荡的,报纸和长命锁也不见了。外屋则传来‘嗡嗡’的吹风机声,母亲已经在起早做饭了。

楚天齐坐起身来,穿上衣服,来到地上。他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在里面轻轻翻动着,那把长命锁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还是团成一团,但团的形状却变了。刚才在打开行李箱的时候,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长命锁上面放着的东西也被翻动过,看来父亲昨晚确实拿过这把长命锁。

拉好行李箱拉链,楚天齐开始刷牙洗脸。正这时,父亲走进了屋子。虽然低头洗脸并未回头,但楚天齐能感受到父亲注视自己的目光。

洗漱完毕,正好饭也好了,一家三口围着炕桌吃饭。

“你看看你,又趴那儿睡了吧,眼皮又红肿了。”尤春梅看着老伴埋怨道。

“枕头又掉地了,早上醒来才知道。”楚玉良说,“也赖你,把枕套布弄的那么滑,不知不觉就出溜地上了。”

尤春梅回道:“还不是你睡觉不老实?我用的枕套和你一样,怎么枕头就从没掉过地?”

“你个儿低,头离炕沿一大截,枕头自然就掉不了。我躺在那儿,都超出炕沿了。”说到这里,楚玉良一笑,“当然,我睡觉老是翻身,确实也不太老实。”

听着父亲的解释,楚天齐想到了一个词:欲盖弥彰。自己比父亲个子高的多,这十多天里,枕头却并未掉过一次,显然父亲的理由站不住脚,父亲眼睛红肿另有原因。

其实,刚才楚天齐已经注意到,父亲左右眼睛都略有红肿,他便想到了那个字:哭。现在听到父母对话,他才知道,父亲不止哭了一次。父亲那么坚强的人,为什么会哭呢?联想到昨晚所见,肯定和那张报纸有关,和报纸上介绍的人有关,也和那把长命锁不无关系。

窗外人影一晃,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帘一挑,厉剑走进了屋子。

在向大伯、大娘问好后,经过请示,厉剑拿着楚天齐行李箱,到车上去了。

吃完早饭,楚天齐和父母告别,上了“桑塔纳2000”。

楚玉良夫妻一直送了出来,尤春梅又对儿子好一阵叮嘱。

虽然父亲什么也没说,但楚天齐却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温情与不舍,这与以往非常不同,心中也不禁涌上离愁别绪和即将远去的忧伤。

汽车缓缓启动了,楚天齐回头望去,父母一直跟着汽车行进,父亲还不停的挥动着手臂。他顿时觉得鼻腔一酸,对厉剑说道:“走吧。”

“桑塔纳2000”加快了速度,车后父母身影越来越小,但楚天齐还能看到挥动的手臂,还有一直奔行在前的父亲。

收回目光,楚天齐倚躺在座椅背上,头尽量后仰,以抑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他心中波涛翻滚,各种滋味一同涌上心头,脑子里则闪现着各种画面,那种离别愁绪也更重了。

在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桑塔纳2000”进了玉赤县城,直接驶到了玉赤县人民医院,楚天齐要去看望杨梅的父亲。

很快找到病房,这是一个单间,是楚天齐让雷鹏专门帮忙找的。病房里除了病人外,就只有陪床的楚礼瑞。

病人是脑血管病,但现在意识清醒,看到楚天齐激动不已,总想说点什么,只是极其费力,也吐字不清。

楚天齐安慰对方,让对方不要说话,要注意静养。

不一会儿,杨梅的母亲到了。

楚天齐在给病人留下“慰问金”后,离开了病房,弟弟楚礼瑞一直送到了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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