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意外之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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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意外之喜

这时东瀛使团的人已经走到近前,杨凌的目光移回到走上前来的东瀛使节。头前一人身材较后边其他人要高于许多,只比杨凌矮了半头,容貌周正,气质沉凝,他穿着一身质料华贵、以淡紫色为主的华丽正服,领口和袖口绣满了淡黄色葵花纹,一头黑发束在脑后,只系了淡紫色的布条,一副标准的武士装束。

他的打扮虽然儒雅,可是一举一动,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慑人的张力,杨凌眼睛一扫,注意到他腰间佩了一柄野太刀,能使得这种重型长剑,可见此人必定臂力不凡、武艺超群。

看那气势,此人应该就是使团首领了,但是却另有一个容貌清秀英俊的年青武士与他比肩而站,看样子地位并不弱于他。

这个青年一身纯白的罗绫夹衫,腰系缎带,上边斜插着一柄武士刀和胁差,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因为四肢匀称、打扮合体,倒也显得修长挺拔。

离着大约一丈远,王华脚步一停,含笑站在了原地,既不怠慢,也不显得过分热络。杨凌对这种无言的外交辞令,在现代政治家的传记中也曾经了解过,不由的轻轻一笑,随着站住了身子。

他的爵位、官职已不在六部大员之下,可是王华掌礼部,毕竟是迎宾主官,他自然要表示出应有的尊重。那两个武士果然地位相当,二人同时举手,制止了身后侍卫,然后并肩走了过来,礼部的两名官员一左一右地陪同过来。

礼部郎中左大人赶上两步道:“这位是我大明礼部尚书王华大人,这位是柱国将军杨凌大人”。

两位东瀛国使早已听说弘治皇帝喜用老臣,还不了解新帝的作风。一见杨凌年轻,站的又靠后半步,同时礼官说这人是礼部尚书,那是极大的官儿了,应该便是今日迎使的头领了,连忙双手扶膝,深深一揖道:“见过尚书大人”,说的竟是一口道地地汉语。

这一揖还没抬起头来。忽听见杨凌二字,二人身子不由一震,僵了一下,然后才直起身来,惊讶地打量杨凌一眼,同时不失礼仪地再次鞠了一躬。王华和杨凌也抱拳还礼,然后各自踏前一步,扶住二人手臂笑道:“来使少礼。快快请起”。

左大人指着那位三十多岁、方正脸,肌肉线条极其刚毅的紫服男子道:“这位是东瀛国永正国王殿下贡使大内义勇”,然后又指着那白袍青年道:“这位是贡使细川澄明”。

杨凌有些奇怪,成绮韵怎么搞来两位贡使,他一边和王华拱着手客套一番。一边看了成绮韵一眼,成绮韵似乎早知他会有所惑,见他目光瞧来,唇角一抿。笑眼微弯,似笑非笑的有种难以言喻的调皮,却又透着智珠在握的得意。

杨凌暗哼一声:“这个丫头,又要有所卖弄了”,成绮韵虽说年纪比他还大着几岁,可是他的实际年龄却比成绮韵大,再加上成绮韵乖巧活泼,毫无一个少妇的娴雅斯文。杨凌总是不自觉地暗叫她声丫头,却未察觉这语气已带了几分宠溺。

他知道成绮韵所谓卖弄,十之**都带了几分讨好他的意味,所以也不以为忤,只想等回去后再问过她便是,不料目光收回时,从那些青色夹衫地武士身上掠过,忽地觉得有些眼熟。

那些武士都穿着略显肥大的黑色夹衫。长发束成马尾。他们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个个俊美不凡。杨凌从内厂和锦衣卫送呈的资料中已经了解到,彼国男风之盛,远胜于中华,可谓菊花盛开、姹紫嫣红。

将军、大名和有地位的武士身边大多养着许多十七八岁、甚至十五六岁的侍童,倭人称之为‘小姓’,实际上也就是娈童。这些娈童即是主公的男宠,同时也是主公的贴身死士,因此年轻俊俏并不出奇。

可是杨凌目光在“众菊花”们脸上不经意地扫过,忽地发现人群后站着一个少年,身着武士夹衫,腰肢略显臃肿,可是肌肤润玉、嫩脸如花,清而秀、魅且柔,虽只静静站在那儿,并不拿捏姿势,可是周身上下竟然洋溢着说不出地娇媚。

翩翩美少年,佳色世上稀?

杨凌一碰上那对炽热的明眸,忽地觉得阳光一灿,心头攸地一热……怜儿!那是怜儿!

成绮韵用了什么法子,怎么把她带出来了?一时间万种滋味涌上心头,杨凌的目光竟然舍不得移开了,怜儿的目光中溢出了喜悦的泪花。

杨凌一时间好象醉了酒,虽然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位东瀛来使地身上,可是对他们恭维自已在钱塘潮下剿灭大批海盗的功绩时也只是嗯嗯哼哼,一副不屑多顾的样子,倒令不知就里的王尚书暗自惭愧:瞧这杨大人,比我还会摆谱儿,我刚才是不是对他们还是表现地过于礼敬了?

一路乘马进城时,看见京师大埠的壮观豪华,贡使队伍中不时发出惊叹赞美之声。杨凌的目光只是放在后边,发现车队一行,马怜儿就坐进了马车,并未骑马而行,这才放下心来。

鸿胪寺早为东瀛国贡使准备了豪绰的住处,到了礼宾馆,王华和杨凌客客气气地将使臣们安排进去,成绮韵的公开身份是东瀛使团雇佣的通事(翻译)和向导,到了京师有鸿胪寺专门配备的通事,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虽然一切联系事宜皆是成绮韵暗中安排接洽,可是大内义勇、细川澄明十分机警,并不说破成绮韵身分。还煞有介事地付了银子,成绮韵单独有一辆马车便离开贡使馆扬长而去,看模样好似自寻住处,要择日返回江南了。

看她车上驾车马夫以及随行地两个彪形大汗,一身的凶悍之气,杨凌也不知道是内厂番子还是成绮韵收服地江南海盗,众人面前不好显露声色,只得任由她离去。不过他也猜得出成绮韵必是先返回侯府去了。贡使远来,这接风宴还是要应酬的,杨凌耐着性子陪同两位贡使饮宴,一颗心却早插翅飞回了家中。

“前方就是……就是妹子的家了,威武侯府……唉!我离开京城时还是伯爷,如今已经封了侯,称柱国上将军了”,成绮韵进了村子就下了车马。缓缓而行,走在春意渐生的村落之间,对马怜儿感慨地说道。

“姐姐是感慨呢,还是心满意足?”马怜儿款款而行,听了这话眸光一转。连促狭的笑容都带着几分飘逸妩媚。

“我……满足甚么?哦……呵呵,身为大人属下,我自然与有荣焉”。成绮韵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这个小狐狸精可不好对付呢。杨凌几位夫人,恐怕要以她最是聪明,那双慧眼……,怎么连自已的心事都能看出几分来了?

马怜儿嫣然一笑,丽色生晖,说道:“今日贡使来朝,似如水到渠成,谁人知道姐姐在江南奔波劳累。付出多少辛苦?姐姐这般大才,世间男子又有几个比得?唉!他才多大年纪,可是官儿越做越高,这凶险也越来越大。

姐姐胸有甲兵、才智大谋,正是他地极大助力。若说绮韵姐姐只是为了内厂档头之位,此外别无所求,妹妹回头可要向他进上一言了。”

“妹妹要进什么言?”在这无论容颜、机智皆棋逢对手地怜儿姑娘面前,成绮韵越发有些心慌。较之自已。她欠缺地只是阅历和经验而已。实在小觑不得。

马怜儿伸出一只手掌,纤小地柔荑探出袍袖。被阳光照得略显透明,她把手掌轻轻握了起来,巧笑倩兮地道:“我会告诉他,若是不能完全把握姐姐,那么第一不可与你结怨,第二决不可让你被对头所得,否则……只好除之而后快”。

成绮韵心中一惊,强笑道:“怜儿妹妹,你……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马怜儿轻轻拉住成绮韵的手,柔声道:“姊姊与我素昧平生,接我前来一路护送,还可说是受了他的命令,可是你沿途相守、曲意照拂,都是出自真心呵护,绝无半点虚假,既非彼此友情,那自然是爱屋及乌了,妹妹有什么看不懂的?

这一路上听多了他的事,哪一桩不叫人心惊肉跳?宦海浮沉、凶险丛生,真不知他磕磕绊绊怎么闯过来的。既然他走上了这条路,身边若无姐姐这样的智囊,早晚为人所乘,你叫我如何放心地下?”

她轻轻叹息一声,忽又展颜一笑道:“怜儿曾对姐姐说过和他的往事,这个人的性子你也该知道了,他是属倔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姐姐就算一天三柱香的拜,他还是尊泥胎木菩萨,永远不会显灵地,你不遮起羞来主动出手,那就有得等啦。”

成绮韵柳眉一挑,欲言又止,粉脸却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恍若桃花浸染,绚丽芬芳。

杨凌出门时曾说过今日成绮韵要返回杨府,成绮韵手腕何等高明,纵然不是有意施为,可是在杨府时也与阖府上下相处的一团和气,更何况她是为了自家相公的事奔波南北,操心劳力。

所以听说她来,韩幼娘和玉儿、雪儿、高文心等人都十分高兴,幼娘吩咐厨下备了酒菜,又命人候在门口等着,只有唐一仙不知来的是何方神圣,心中十分地好奇。

幼娘听人传报成绮韵已经来了,急忙领着一家人迎了出来,成绮韵宜男宜女的装扮她们早看惯了。自然一眼认了出来,韩幼娘喜上眉梢,正欲张嘴招唤,忽地瞧见一旁那个少年,不由怔了怔,微一错愕后忽地惊喜道:“怜儿!”

马怜儿也急迎两步,和韩幼娘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道:“幼娘……”。两人相拥片刻,马怜儿才擦了擦眼泪,含泪笑道:“啊!我……我怎么……我应该见过夫人”。

韩幼娘瞪了她一眼,嗔道:“这是说的甚么话,在鸡鸣时咱们如何相见,今后还是如何,你若见外,倒令我手足无措了”。

马怜儿浅浅一笑。唤道:“幼娘妹妹”,韩幼娘转嗔为喜,又上前与成绮韵牵手亲热。唐一仙眨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着这一幕情景,悄悄对玉堂春道:“怜儿?这位就是我在金陵的那位嫂嫂了?确实漂亮。若换上女装,实在是艳冠群芳,而且……嘿嘿……”。

马怜儿和成绮韵都不曾见过唐一仙,杨凌千思万虑。独独忘了事先嘱咐她们一番,幸好成绮韵、马怜儿对杨凌的亲眷都不是很了解,听了她地身份全无什么异样。

韩幼娘吩咐高管家安置好随行的几个侍卫和侍女楚玲,自已挽着马怜儿和成绮韵的手兴冲冲地到了后宅花厅,喜气洋洋地对云儿道:“快去将内书房收拾出来给成姐姐,把我院中东山头地房子收拾出来给怜儿姐姐住”。

马怜儿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道:“不忙不忙,这么久不见。想极了你,今晚我要和你同床共榻,秉烛长谈”。

韩幼娘喜道:“那自然好,可是这房间还是要收拾出来的”,她吩咐厨下烧水准备两人沐浴,然后一众人就在花厅坐下,谈着别后离情,杨家后宅里莺莺燕燕的。真是热闹非凡。

王华和杨凌在迎宾司款待了东瀛贡使。告辞出来后在鸿胪寺外匆匆商定,尽快安排礼仪司官员训练东瀛贡使有关拜谒皇帝、敬献礼物的礼仪。以及两国剿除海盗地军事合作以及通商事宜的具体谈判日程,便纵马如飞,急急赶回府去。

杨凌这顿酒宴吃的忒晚了些,赶回家时已红灯高挂,繁星烁烁。

杨凌匆匆赶回内宅,见花厅中只有云儿和另两个丫环在洒扫,急问道:“成姑娘可来了么?”

云儿是杨凌亲手买回来地小丫头,一直陪着幼娘,虽然年纪尚小,不算后房管事,可是有幼娘地宠爱,各房的丫头们平素是唯她马首是瞻地,见老爷急吼吼追问,其他两位姑娘都去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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