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照旧是纪南星跟房瑜魏胜安叁个人一块儿吃的,房魏两人不断互相使着眼色,希望对方能提醒一下纪南星,船舱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好在纪南星自己道:“胜安,房大夫,我自会去给那家伙送饭,不会将烫手山芋丢给你们。”
房瑜一听她说裴逸是“烫手山芋”,慌得不得了,结巴道:“纪娘子,我让英国公上船,纯、纯粹是为了不要、不要出事,没、没有旁的意思……”
纪南星给他夹了块鱼,和善道:“我也没有旁的意思,房大夫好好吃饭,不用挂心。”
魏胜安要稳重些,只默默吃饭,不作点评。
饭后纪南星去问船娘要了一碗白饭,泡了点儿鱼汤,又夹了两根咸菜放在饭上,独自推开了裴逸所在舱房的门。
纪南星住的是船上最大的一间舱房,裴逸这间就在她门口,原本是留给伺候的下人值夜的地方,房间不大,小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便将舱房塞满了。
裴逸在床边正襟危坐,一见她进来便扶案站起了身。
纪南星摆摆手叫他坐下,和颜悦色地在桌边坐下道:“船上吃得简单,英国公不要嫌弃。”
裴逸受宠若惊,又已饿了一整天,接过她手中的饭碗便埋头扒饭。
纪南星认真打量了他几眼。
一年多没见,他脸上手上的皮肤都粗糙黝黑了些,大约是一直待在苦寒之地,风吹日晒的缘故,人也极瘦,看着甚是疲惫憔悴。
裴逸被她盯得脸红,心又怦怦直跳,飞快将一碗连菜都没有的白饭吃完了,便放下碗定定地看着她。
纪南星从怀中摸出帕子,探身替他擦了擦嘴。
他顺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极小心地问:“南星,你不生我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