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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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上前递给太后, 太后眯眼看着络子,她这老花眼都能到线头没藏好, 其他的马马虎虎, 还不够紧实, 她真心的叹了口气, 说了实话:“白让我期待了!只怕戴上不消片刻就会散了。”

襄城红了脸:“是阿婆非让我做的。”

“这个颜色也不适合我, ”太后继续道,自然的看向宫阑夕,“我看今日燕郎的衣裳挺配这络子的颜色,就赏给你吧!”

宫阑夕今日心情好,挑了平时不怎么穿的雪青色翻领袍,谁想竟有此一遭。本不愿受襄城的情,哪想到太后竟然这么“执着”。

他再度推辞:“这是公主的孝心,微臣哪敢接受, 实在是折煞微臣。”

襄城松了口气, 又有点失落, 他若接受, 那也是太后逼迫的,只是不接受,也太拂她的颜面了。

“你说的也是, ”太后居然认同,“若是给你,我就糟蹋了十一娘的心意,不过——”她的眼神忽的一变,又道,“那就让襄城再打一个,把那枚平安扣戴上,算是我这个长辈对五郎的祝愿,希望你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太后话都这么说了,宫阑夕也拒绝了两次,若再拒绝……他只得跪下谢恩:“微臣谢殿下赏赐祝愿,谢公主恩惠。”

太后满意的笑了,催促襄城赶紧再编一个。

襄城看了眼宫阑夕,后者微笑不变,只是桃花眼中笑意未到深处。她收回眼神,从一团团的线中挑了湖蓝色的线,翻转穿过,没一会儿便将平安扣编好了,这次比第一个好些,虽然还能看到没藏好的线头,但至少紧实了。

“你可要珍惜着些,朕也不希望你再遇到什么危险,让人担惊受怕的。”最后那一句太后别有用意。

宫阑夕双手接过平安扣,只当没听懂太后的话,回道:“微臣谨记殿下圣言,谢殿下恩赐。”

襄城一直沉默,等宫阑夕退下后,太后看着她柔缓了声音道:“你身为公主有什么需要顾忌的,阿婆只希望你过得快乐,别人心里怎么想,管他作甚。”

襄城抬头,扬起笑道:“阿奴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逼他。”不然她就求圣上指婚了。

太后怜爱的看着她,许久无奈的摇头:“罢了,随你去了,你们这些小郎君小娘子心里想的,我这个老糊涂都搞不明白了。”

“谢谢阿婆理解,阿奴回去好好学打络子,回头给您编一条香珠,可好?”襄城撒娇道。

“好好,都好。”太后喜笑颜开的。

周尚宫看着温雅淑静的襄城,心里可惜,太后不过是想收服襄城,所以才假意撮合,好在将来若赵孙两家联姻不成,让襄城顺她的意下嫁孙家,可怜公主却不知太后的心思。

从迎仙宫出来,宫阑夕觉得过了好长时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大概有一个时辰,手里的平安扣让他啼笑皆非。

襄城公主淑雅稳重,太后怎么可能让这么优秀的孙女嫁与他这个抄书的?几番拒绝是不想伤害襄城,这位公主善良大方,从未强迫过他。虽然强迫也没什么用,圣上是不会同意的。

还未走到集仙殿,江王便迎面而来,饶有深意的说:“今日五郎看起来精神倍爽呐~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不如说来听听。”

宫阑夕道:“七大王怎么有空过来?”

“我刚从楚公那里回来,茜茜——”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宫阑夕手里的平安扣,讶异,“这是谁送你的?”

“太后殿下。”

江王愣住:“阿婆?阿婆平白无故送你这个?”

“十一公主也在。”

于是江王又把眼睛投向了冰种翡翠的平安扣,末了道:“坊间流言你听到了吧!”

进宫的路上,宫阑夕已经听到了,宪台青郎弃楚言带走了韩婉宜,而兰台燕郎则与楚言孤男寡女在山中度过了小半夜,金吾卫找到两人时,楚言披着他的衣裳,这些倒是不差。

江王见他不知新出炉的传言,便简单化的讲与他听,他黑了俊脸,难得生气:“都是吃饱了没事做,不去关心刺客是谁,反而注意这些。”

“你莫生气,我相信你。“江王施施然道。

他很能理解百姓们的心情,因为他也一样,初听到刺客时震惊担心,但消息一件件的传来,几人都平安无事后,他们关注的点自然就转移到了理不清的风月上头。

宫阑夕无言的看向他:“大王若无事,容五郎先行告辞。”

“别急,我是有正经事的,你昨天跟刺客交过手,有什么发现吗?”江王问。

宫阑夕摇头:“当时情况紧急,哪还能注意什么。”他连刺客身上的银钗都忘了拔下,所幸今天还没听到相关传言。

江王失望:“刺客有备而来,金吾卫到的晚,广化寺又着了火,山上乱的不行,所以刺客到现在都没抓到一个。”

“大王没有去问赵御史?”宫阑夕问,从楚言身上,他觉得赵怀瑾似乎知道内情。

“问了,他说看到有一个刺客是光头,而且似乎还有戒疤,所以张卿正在审问广化寺的僧人,看看有没有线索。”江王说。

宫阑夕微讶:“大王似乎对这个消息存有质疑?”

江王笑了笑:“只是不解罢了。你经常往来寺庙,可有发现什么。”

宫阑夕略微思考,淡道:“金为衣,玉为瓦,良田万顷,奴仆数千,日子过得比大王还胜。”

江王微微挑了眉,圣上太后信佛,所以大周佛寺无数,也个个财力雄厚,良田和香钱都不必缴纳赋税,除了念经,其他事情也都不用做,以至于时下不少人想着法子的出家。

“所以你信赵二说的?”他问。

“若只有这个线索,也只能如此。”宫阑夕道。

江王点头,这个差事不好做,阿耶却偏偏让他来调查,因为他与这三人交情都不错吗?可是他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

有了赵怀瑾提供的线索,案子进行的神速,下午就抓到了两个刺客,供认他们原本是陕州的百姓,因为去年黄河泛滥,当地至今萧条,他们居无定所于便成了流寇,直到两个月前他们遇见了一个叫“无相”的人。

这个“无相”本是广化寺的僧人,因为犯戒被赶了出去,他心生怨愤不甘,一直想报复广化寺,恰好听到明河郡主要去烧香拜佛的事,便心生歹念,仗着对广化寺的熟悉劫持郡主,这样一来广化寺必定因此而被查封,还可以楚言要挟朝廷。

“所以,幕后指使就是这个‘无相’?”楚言看向定国公。

“目前是这样,”定国公道,“总之,这个人必然知道内情,我们得赶在官府的人之前找到他。”

楚言蹙眉,若不是她察觉到了不寻常,这个说法她就信了,作为关内侯的遗孤、定国公唯一的孙女,她确实很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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