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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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阿茯不肯回答, 她宁愿把这一切归结于被逼无奈,也不愿承认自己亦有私心,十年前她被云氏捡回去, 当时宫阑夕才八岁, 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贵气, 一看就与她见过的小孩不一样, 那时她以为云氏带她回来, 是要给宫阑夕做童养媳的。

后来云氏死了, 她与宫阑夕在庄子里生活, 那三年里,她与宫阑夕相依为命,更是认为自己将来是要成为他的妻,可是一切随着他十三岁那年改变了,他和楚言逐渐接近,她期待的便渺无希望。

不想看到宫阑夕与楚言有子嗣,每次楚言为此焦急的时候,她都痛快不已。

宫阑夕没有逼她回答, 看些有些陌生的人, 许久才道:“你说的对, 我不会杀你, 但是若我将你驱逐出府,你觉得凭你自己能出的了京城吗?”

阿茯一愣,明显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决定:“你要赶我走?你不担心被那人知道?”

宫阑夕笑了一下:“赶走你会打草惊蛇, 但留下你,我也不放心,左右都是为难,我总得做个选择,我已经猜到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自有办法应对,你走吧!淮陵侯府的一切东西都不准带走,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就当是我对你的最后情分。”

阿茯不敢置信,盯着宫阑夕想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面色冷酷,眼里只有冰冷与厌恶,看不出半分诈她的神色。

虽然不知让她下药的人是谁,但她知道宫阑夕说的很对,凭她走不出京城。

“你要怎么解决?”她让自己沉住气,问道。

宫阑夕淡淡道:“与你无关。”说罢站起来就打算出去。

阿茯拦住他道:“五郎,若不是那人逼迫,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让开。”他冷声道。

阿茯不让,她不能出府,并且也不能让那人知道她露馅了,她以为宫阑夕知道后,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哪知会这么绝情。

“即便你有办法应对,但万一不成呢?”她急道,“你我一切如常,暗中想办法解决,反而更容易吧!”

她的神色急切但没很害怕,宫阑夕看着心里更冷:“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找人把你撵出去。”

阿茯见他是动真格的,有些慌了:“五郎,你信我,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你总得念及我们的情谊吧!想想咱们在庄子里的那些日子,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阿茯找了以前在庄子里的事情说:“你忘了吗?咱们以前在庄子里,冬天太冷,研好的墨汁会马上冻住,我就在旁边给你一遍一遍的研着,到最后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云娘子病逝后,有一次你生病了,我给你煎药,手被烫伤,起了个水泡……”

宫阑夕似有触动,看着几欲流泪的人,许久道:“别试图伤害郡主,若你还有其他心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阿茯一震,心里酸涩,但好在还是留了下来,若真的离开侯府,她不敢想象。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关门声之后,屋里只剩宫阑夕一人,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阿茯说的对,他不会伤害她,但也不可能现在就让她离开侯府,刚刚装作让她走,只是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受制于她。

宫阑夕能猜到,既不想让他有子嗣,又不会过多的伤及他的身体,也就只有圣上了,若是被圣上知晓此事败露,后果难以预料。

又想起那日在太后佛堂门前,高公公的古怪,宫阑夕只觉得别扭烦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因着疑虑,宫阑夕在下直后没有回府,而是进了内宫,圣上正在看文书,见他主动过来,没有像以往那样欣喜,语气冷淡:“怎么有空过来?听闻你一直都是按时下直回家的。”

圣上话语里的阴阳怪气让宫阑夕错愕,他道:“五郎昨日去了上清宫,为圣上向凌虚真人求了一道平安符,特来呈于圣上。”

高公公把平安符递给圣上,圣上瞥了一眼,面容微动,语气稍缓:“你有心了。”

“天气转凉,圣上还需爱惜身体,请莫再操劳。”宫阑夕道。

圣上冷哼了一声,道:“朕心里有数。”说完却一阵咳嗽。

高公公连忙给他拍背顺气,宫阑夕倒了杯茶递过去,好一阵圣上才停止咳嗽,大口的喘着气,面色潮红,连灌了两杯茶才渐渐平静。

外面有内侍端了药进来,道:“圣上,该服药了。”

高公公让内侍进来,示意宫阑夕去服侍圣上吃药。

宫阑夕有些抗拒,但还是接过药碗递给圣上:“圣上请服药。”

圣上不欲他喂服,自己伸手去接,碰到药碗的时候又顿住,那双端着药碗的手,白皙干净,修长有力,是一双年轻人的手,而他的手枯黄干皱,他忽的笑了一下,几欲想打翻那碗药,最终还是忍住。

宫阑夕心里疑云满布,刚刚圣上的那一声冷笑,明显不太寻常,他看向高公公,以眼神询问,高公公笑了笑,并无表示。

“扶我去休息。”圣上疲倦的说。

高公公扶着圣上往床边走,小内侍去整理床铺,宫阑夕在一旁跟着,接近床铺时,看到内侍把一个香囊压在了枕头下,他眼皮一跳,这个东西……

圣上歇下后,宫阑夕告退,走到大殿门口时,看向一道出来的高公公,问道:“圣上的病为何又严重了?”

高公公面露忧愁,想着是对面是宫阑夕,便回答了:“从去年圣上生了一次病后,身体就一直有疾,大公子给圣上调香治病,确实有效果,但现在天一冷,就又严重了,入秋以来圣上一直都有在服药。”

“前些日子圣上还去佛堂念经,那时候不是挺好的吗?”宫阑夕不动声色的问。

高公公一震,眼中闪过不自在,连忙说:“老奴还要进去服侍圣上,宫长史慢走。”

他不愿说,宫阑夕也不好多问,向他拱了拱手告辞。

夜幕四合,宫阑夕提灯走在宫道上,心绪难定,因为那个香囊。

他听楚言说过,楚言给李格绣的香囊是白底红木棉,因为京中没有木棉花,楚言还特地给他画了出来,并说这种红色的花开满一树一定很好看。刚刚虽然只有一眼,但他也看清了圣上枕下的那只香囊绣工很不好。

如果是楚言送给李格的那只,那为什么会在圣上这里?而给圣上整理床铺的那个内侍看到香囊也很平常的样子,好似习惯放置在圣上枕下。

这太奇怪了。

宫阑夕脑中很乱,佛堂门口高公公的怪异,那态度好像急着让他离开,后来太后再次召见过他,旁敲侧击的问他佛堂里的事情以及对楚言的态度,好似他会对楚言有所改观一样,然后今日的香囊……宫阑夕忽然停下脚步,这一切都跟茜茜有关。

手指蓦然发凉,他想起成亲前,定国公交代他的话,不管是谁召茜茜进宫,除非他能一起陪同,否则都要找借口推掉,他以为定国公是担心太后因襄城而怠慢茜茜,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宫阑夕没有回家,去拜见了定国公,但见到了定国公,他又不知该怎么说,万一是他猜错了呢?

定国公瞟他一眼,又看看外面黑黢黢的夜色,道:“这么晚了不回去,有跟茜茜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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