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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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寂静,最震惊的莫过于楚言,当初李格让她绣香囊时说不要封口,让她做成了系带,以便他以后替换香料,那时他送来的香料也是十二种,但是是很常见的香料,配在一起却意外的好闻,让她对李格的调香手法很羡慕,谁知道……他居然、居然在回来的那一天就有了谋害圣上的心思。

定国公看着太后,心里嘲讽,十四年前,张皇后知道圣上对韩娆有非分之想,便隐晦的劝解,惹得圣上不悦,逐渐冷淡疏远。

有一次韩娆留宿宫中陪伴韩贵妃,圣上差点非礼于韩娆,被张皇后发现,弄得圣上极为难堪,太后担心她说露嘴,便给她用了紫夷香,使得张皇后死于热症,而香就是周尚宫安排的,放入张皇后的面脂里,不然她怎么会闻了一下就知道那是紫夷香。

赵九翎和江王都有些急,但再急也不能辩解,他们云里云雾的,说错了就糟了。是以殿内很静,连太后都表情痛苦的闭着眼睛,这是报应吗?她用这香害死了张皇后,而今她的儿子也被人用此香害死,她忽然睁开眼,凌厉的看向三个医官,问:“先帝驾崩可与紫夷香有关?”

“这……”三位医官对视一眼,这怎么确定,紫夷香药性特别,不是直接毒死人,他们一同诊断,圣上确实崩于风寒不治,如果真的是紫夷香,就是他们失职,而且现在形势复杂,江王也在此……他们思虑再三,其中一人慎重道:“紫夷香确实会加重病症,但是此香须长期使用,并且它味道极淡,等于是要放在鼻下时时闻到才会有作用,而这香囊,一般来说不会经常闻的。”

江王心里一动,问道:“也就是说,即便随身佩戴,如果不是靠近鼻子经常直接吸入,就不会有作用?”

“是的。”医官答道。

从听到紫夷香时宫阑夕就有了对策,医官再这么说对他更有利,他道:“紫夷香微臣从未听过,倒是周尚宫厉害,只闻了一下,就知道香囊里此等厉害的毒香。”

周尚宫面色微变,道:“事到如今,宫长史还有什么话要说?”

宫阑夕扫了她一眼,看向高公公道:“微臣只想问高公公,您对周尚宫的指控有何看法?”

高公公神色冷淡:“老奴没想到圣上刚走,就有人诬陷老奴,还是诬陷老奴谋害圣上,老奴伺候圣上三十余年,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的确是羞辱,平白就把高公公三十多年的衷心给抹杀了。周尚宫的脸色有些难看。

宫阑夕道:“如三位医官所言,紫夷香需长期且时时闻到才能中毒,可这香囊是微臣昨日才给圣上的,周尚宫也听到了,不是吗?”

周尚宫立马否认:“没有!你根本就没有这么说!”

“怎么没有?”高公公冷声道,“我将香囊递给宫长史时,你突然抢走香囊,我倒认为是你在香囊中塞入了紫夷香好诬陷我二人。”

“这是禁香,宫里都没有,我常年居住在宫里,哪能接触到紫夷香?况今日,高公公不还让宫长史去了北市买香料?”周尚宫辩道,“一定是去买更厉害的毒香!”

高公公冷哼一声:“之前在内室,有两个小宦官亲眼所见你抢了香囊往外跑,被拦住就把香囊还给了宫长史,你还说了句话,不是吗?你说了什么?”

周尚宫毫不畏惧的扬声道:“我说‘你别后悔’。”

“你为什么这么说?”高公公再问。

“因为——”

“因为你已经往里面放了紫夷香,以此来诬陷我二人!”高公公厉声打断她,道,“你私下收了吴王的好处,圣上早已知道,因念及太后所以才没有处置你!哪想你今日竟敢陷害我!”

高公公的话在大殿里回荡,一时间无人说话,赵九翎率先道:“周尚宫身为宫中女官却与吴王私下勾结,已违反宫规,今日为达私欲干涉朝政、构陷朝臣,其心可诛,其罪当斩!”他说完立即转向江王,又道,“还请殿下立即处置罪婢周氏。”

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不由人分辨,江王也知此时不能再拖,正是因为先前大家都想和睦解决,所以才成了现在这样,他道:“赵相公所言极是,罪婢周氏其罪当诛,命金吾卫送往大理寺收押!”

赵怀瑾把已经吓到不敢乱动的楚六娘交给定国公,自己去打开门叫金吾卫进来。

周尚宫愣住,懵怔的回不来神,怎么突然就定了她的罪?明明是宫阑夕和高公公的罪啊!她看向太后。

太后还沉浸在悲哀中,听到金吾卫进来的动静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阿婆,周氏私藏禁香,暗中收取五哥的财务,诬陷朝臣,我已下令将她暂时收押至大理寺。”江王道。

太后看着江王,半是嘲讽的问了一句:“你下令?”

“是。”江王道。

“好威风呐!”太后讽刺的赞赏道,“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就敢把阿周关押起来?怎么不把宫阑夕高元一一并关起来!”

第92章

见太后仍是不罢休, 江王硬了态度道:“高公公的忠心孙儿从不怀疑,宫长史亦然,而周尚宫结交皇子、干涉朝政已是证据确凿, 是以孙儿作此决定, 还望阿婆切莫徇私枉法,来人, 把周氏抓起来。”

太后眉头微跳, 怒喝道:“放肆!新君未定, 你还没有资格处置朕的人。”

高公公扬声道:“先帝口谕, 七皇子李镜即皇帝位, 圣上自然可以处置周氏。”

他已然改了尊称,由殿下改为了圣上。

“你——”太后气的说不出话,但见大殿里所有人都支持江王,连李觅之都无可奈何的样子,终于气馁,脸上仍浮现着不甘心。

周尚宫慌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诬陷高公公——这个圣上生前最重视的人, 难怪宫阑夕丝毫不怕。

赵怀瑾看着高处的太后和周尚宫都不甘心的样子, 对着满脸愤慨的高公公低声说:“五大王的状报。”

高公公一愣, 差点忘了这个,继而又看了赵怀瑾一眼,他怎么会知道?心里疑惑着让小内侍赶紧去取。

太后也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 等小内侍回来把豹骑卫专用的状报交给高公公后,就见高公公看向她,道:“如果殿下觉得老奴说的是假话,不妨看看月余前先帝收到的一份状报吧!还望殿下切莫动怒。”

在交给太后之前,高公公先给江王过目,江王看罢,面色凝重,也如高公公般道:“孙儿也请阿婆切莫气恼,保重身体。”

太后被二人弄的莫名其妙,待看了状报上的内容后脸色铁青,手都在发抖。

周尚宫觉得不妙,眼睛往状报上瞅去,心底一凉,紧接着就看到太后把状报扔到了地上,口中骂道:“混账!混账!”

太后瞪着地上的状报,气喘不止,高公公趁势道:“五大王德性不佳,而七大王品行优良,先帝自然是传位于七殿下。”

德性不佳?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高公公,赵九翎问:“请问高公公是何事?”

高公公不语,江王面露难色,道:“此事是皇家私事,不便告知诸位,还请诸位能够理解。”

赵九翎心里暗惊,也不知他这儿子是怎么查到的,此时不便多想,他道:“还请圣上速速处理此间事宜,主持先帝后事,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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