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错失两红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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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人会议结束,秘书立刻迎上去,接过丁明琛手中的平板。

几个投资人约丁明琛打高尔夫球,他推脱有事,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秘书连忙发信息给司机,确保一出电梯就能坐上车。

走廊外面,是紫藤广场,爬满紫藤花的长廊里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

走着走着,丁明琛的脚步忽地顿住,不可置信一般,直接探身出去倾听。

听了几秒,他忽然变得无比激动,目光牢牢锁住紫藤长廊,攀在窗台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旋即,他如释重负地仰首,自言自语了句什么,就开始无法自控地笑,那样子有几分癫狂。

他傻笑着转过身来,眼底燃着渴盼的光,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

秘书有些不知所错,“总裁,您……”

丁明琛如临大敌,语无伦次地叮嘱:“你在这里盯住长廊,盯住……在我下去之前出来的人一定要盯住她去哪里了。一定要盯住,记住!”

“是。”

秘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丁明琛迈开腿就跑,很快消失在楼梯间。

紧接着,楼梯间响起“砰砰砰砰”连续不断的下楼声,震耳欲聋。

秘书严格遵照要求,打开手机,对准紫藤长廊录像。

过了一会,总裁出现在镜头里。

他刹住脚步,在入口处定了一小会,开始整理自己,弄了弄头发,抻了抻衬衣。

抬起脚,又定住。

不知在想什么,愣怔一会后竟从出口退回来,转而沿着游廊侧边慢慢走,边走边探寻地在找什么人。

走了几步,他就定住,眼神直直盯着某个人。

原来是奔着女人去的。秘书感到稀奇。

最令人惊诧的是:总裁好像变了个人。

畏畏缩缩,很胆怯的样子。

丁明琛仅仅是在那里站着看了几秒钟,就装作无意经过走了过去,转到对面一个水中凉亭里,坐在柱子后面看。

“哎哎,刚才过去一个大帅哥,衬衣西裤超有气质,你们都没看见!”有个学员说。

“你怎么不早说啊!”其他学员埋怨她。

秋雨跟培训班同学们说笑着,根本没发现远处有人在盯着她看。

手中的矿泉水喝完了,她有些渴,起身去便利店。

她去冰柜那里选,给自己拿了一支牛油果味的雪糕。

撕开包装,她站在瀑布的围栏旁,边欣赏景色边吃。

见瀑布下的潭水里有很多金鱼,她掰下一小块淡绿色的雪糕喂它们。

她蹲在岸边,拍了好多照片,拿着一根小草逗那些又肥又馋的鱼。

见它们一窝蜂地涌在一处抢甜腻的雪糕吃,她情不自禁地笑。

她留起了长发,乌发倾洒在后背上,像一匹黑色的绸缎。

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淡化,五官完全长开了,明眸善睐,大方明艳。

丁明琛贪婪地看着,却始终连上前相见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小秋雨,看上去这么开心。

如果他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会怎样呢。

她会说“恶心”“变态”,她会尖叫着让他别碰她、远离她。

他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当个默默的跟随者,见证她每天的快乐。

这样,他不会失去她,她也不会厌恶他、逃离他。

只要别再将她从他的生活中硬生生剥离。

吃完雪糕,秋雨起身离开。

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身材饱满颀长,皮肤白皙细腻,又一头柔顺的长发,所经之处,都有欣赏的目光追随。

迎面走来两个年轻的女孩,穿着短裤,露着大腿上的繁花纹身。

从膝盖上面,环绕着大腿,一直伸到短裤里面。

秋雨的眼神在触到女孩大腿根处纹身时,像是被刺到了,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

她低了头,神情凝重,走了一段,她抬首望着远方,深吸气,似是在调节自己。

明明是酷暑日,丁明琛却打了个寒战,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塌着肩,身形佝偻,心在滴血。

许多种极端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涌来,让他难以喘息,也让他更怯懦。

他给秋雨留下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

他想看她开心,想让她开心。

以前没有做到过,现在他一定会努力弥补。

他唯愿苍天保佑,让秋雨原谅他,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秋雨走远,他神色黯然,默默望着秋雨远去的身影,直到望不到。

怀着隐秘的心思,他走到可回收垃圾箱处,将秋雨扔掉的矿泉水瓶拣出来,拧开盖子,仰首喝剩下的几滴水。

待到一滴不剩了,他又去舔瓶口沾着的水珠。

然后把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为期一个周的培训拉上序幕。

恰好酒店的景区在举办草莓音乐节,一下子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打扮精致的年轻人在拍照游走。

人群中,丁明琛跟在秋雨身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秋雨拿着手机拍照、录像,忙得不亦乐乎。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秋雨顿住脚步,忽地转过头来。

似是宿命般,挡在中间的人群走向两边,他们之间空出宽阔的空间。

掩体忽然被撤掉,露出赤裸裸的本身,丁明琛不自觉退了一步,紧张得全身肌肉绷起。

可秋雨,却望着他的方向,惊喜地笑。

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丁明琛定住。

这么多年来的自怨自艾和苦闷疼痛,在这个笑容的治愈下,一下子都烟消云散。

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开心的感觉。

此时就是。无比开心。

他也无法自控地笑,眼角迅速湿润。

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秋雨抿唇笑,冲他跑过来,眸中溢满了欢喜的光彩。

她轻柔的长发扬在空中,身姿轻盈,像十八岁的她。

在这一刻,丁明琛感觉自己被铺天盖地的幸福淹没,就地死去也值得。

他心里默念:宝贝,我一定不会再弄丢你。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我们白头到老,永远不分开。

他浑身滚烫,伸手,想去迎接秋雨。

手刚刚动了一下,秋雨已经擦过他,奔向他的身后。

他转身,看到秋雨扑向一名抱小孩的年轻男人。

小女孩朝秋雨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叫:“妈妈——”

秋雨欢喜地亲她,“宝贝!”

男人一脸兴奋地张臂抱住秋雨,秋雨又拥住男人怀中的小女孩。

她激动地抱住孩子狂亲,男人宠溺笑着,手放在她腰上亲昵地揽着她。

叁人你亲我、我亲你,浓浓情化不开,一看就是甜蜜的一家叁口。

丁明琛孤单地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

大脑死机了一般,好久才想起那个眼熟的男人是谁。

是张帅。

张帅怎么会抱着秋雨的孩子呢。

不过片刻,他就猜测,这应该是个误会。

那应该是他跟秋雨的女儿,秋雨独自生了下来。

不对。

他跟秋雨的孩子应该有六岁了,不会这么小。

况且,孩子长得那么像张帅。

眼睛却有几分秋雨的影子。

是他们的孩子。

爸爸,妈妈。他们结婚了。

丁明琛的唇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脸色乌青,手凉得没有了温度,全身出了一层冷汗,从外凉到内。

前胸后背全凉透了。

他双腿发软,全身都松散开来,一点力气使不上。

有一瞬间,他完全看不清楚眼前,只能摸索着柱子坐下。

喉咙里和鼻息里,都有铁锈腥气。

双目火辣辣的像被火烧,连眼睛都睁不开。

原来精神被击垮是这样灾难性的身不由己。

可他不能在此时垮掉,今天错过,可能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秋雨了。

丁明琛用那唯一的念想,拼命对抗不听使唤的身体。

不知多久,呼吸不再那么困难了,视线也清朗了一些,他立刻踉跄着起身,找寻秋雨的身影。

她没有走远,站在一个孔雀型的花艺前面,张帅抱着女儿,她抱着一只小黑狗。

张帅搂着她,她偎依着张帅,两人面带幸福的笑容,由一个中年女人为他们拍照。

拍了几张,张帅忽然掰住秋雨的下巴,亲她的嘴唇。

秋雨笑,很配合地撅唇去吻他。

拍照的中年女人大笑,说:“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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