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狱中郑重话绸缪,月下情深饮酽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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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时分,云归苑中竹梢风摆,池面光动,间有鸟雀于檐下飞掠啁啾,似是要唤起屋内梦中人。林时清向来睡眠不深,屋外叶动鸟鸣之声传来,佳人便悠悠转醒。

林时清看一旁容霄还在安睡,便轻着劲儿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却不想容霄睡眠中也机警,怀中人出了一点儿动静他也察觉出来睁开了眼。

容霄见林时清要起身,便伸臂搂着她的腰将她扣在怀里,声音带着些含混在她耳后说道,“清娘再躺一会儿,今天想带你出去,清娘就养养精神吧。”

容霄的怀里暖意融融,林时清也不挣扎,背靠着他的胸膛安然窝在他怀中,“侯爷要带我出去做什么?阿霓怎么办?”

容霄闻言弯唇笑道,“现在不能告诉清娘,到时候清娘便知晓了,至于那个小跟屁虫,我自有法子。”

林时清也不禁莞尔,“那我便不问了,只听候爷的等着便是。”

容霄笑着垂首吻了吻她的鬓发,阖了眼正要抱着佳人在晨光和煦中继续享受床榻温暖,却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容霓的声音,“哥,快开门!”

“大清早的你不在你房里睡觉,来敲门做什么?”容霄睁眼道。

容霓在门外倒是十分兴奋,“我来找时清姐姐一起梳妆。”

容霄语塞,半撑着手臂看向林时清,眼中皆是不忿无奈,林时清亦侧过脸来笑着看他,轻声说,“侯爷自己再睡会儿吧。”容霄闻言满脸不情不愿,埋在她颈间厮缠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放人走。

林时清起身去开了门,与容霓一同到了外间儿梳洗。容霓带了身边的两个侍女霜矛与雪剑,正是与她同样十四五的年纪,亦是一般的活泼性子。

二人一边为林时清与容霓梳妆,一边同容霓一起叽叽喳喳的围着林时清谈天说地。容霄在里间儿听着这几人在外头嘻嘻哈哈、载笑载言,闷头在被中都难再睡着,便也起身换了衣裳,出来外间儿靠在一旁打着哈欠抱臂看林时清挽发上妆。

只见林时清换了身缥色抹胸襦裙,外着月白广袖衫,臂间搭着轻纱披帛,她静静坐在妆奁前,不时因叁人的言语而弯唇噙笑。霜矛与雪剑为林时清挽了她平日里常梳的随云髻,髻边簪着那日在集悦园重遇时所见的芙蕖玉珠儿步摇。粉面如玉,红唇如樱,周身的袅娜清逸直让容霄看得晃了神儿。

两人梳妆完毕,容霓便挽着林时清去了正院用早膳,容霄不多时也收拾齐整了过来。待饭食用完,容霄便吩咐金戈银甲备马要带着林时清出府去。容霓自是一迭声的缠着要一起去,正央求着,陆其思便上了门。

各自见礼后,容霄便喜道,“其思,阿霓要出去逛逛,我没时间陪她,恰好你今日不需读书正闲着,你快陪她去吧,银子我出。”说完便从腰间抽了两张银票塞到陆其思手里。

“好吧,那我便陪阿霓妹妹出去逛逛,”陆其思看了一眼颊上微红的容霓,又看了一眼拉着林时清仿佛下一刻便要拔腿就走的容霄,幽幽道,“只是这两张银票恐怕不够。”

容霄给他又塞了两张银票,便忙不迭牵着林时清出了府门,与林时清上马离去。

“这便是侯爷的法子?”林时清靠在容霄身前,不禁转头笑问。

“陆其思为人十分可靠,我倒少不得要仗着兄弟情谊烦他了。”容霄笑道,又伸手为林时清扶了扶发上的步摇,”阿霓这年纪小,却不知为何开窍倒早,也只有陆其思能制住她。”

林时清亦抬手理了理被风拂起的鬓发,“世间情意皆是不知所起,阿霓开窍早,那侯爷呢?”

“清娘还需问我?我自是没有妹妹那么争气,长到十七岁遇见清娘才开窍。”容霄朗笑道。

青砖路上马蹄遛行,一路上喧闹渐悄、行人渐少,待绕过街角的一丛茂竹,进了条安静街巷,便看见前头大理寺狱黑漆漆的牌匾,容霄在此勒马,两人从马上下来。

“侯爷?”林时清见这情景,心下已猜测出容霄今日带她出来所为何事,面上俱是诧异与欣喜。

容霄含笑看着林时清,想牵着她的手进去却又克制的只碰了碰她的手背,“走吧,只是我不敢在林大人面前牵着清娘了。”

林时清笑着点头、与容霄并肩走了进去,一进门便见上回那狱卒过来行礼问好,“小的见过侯爷与小姐,这里头有些暗,您两位留神脚下。”

“小哥莫要如此客气,”容霄用手臂虚护着林时清,问那狱卒道,“林大人近来可好?”

“侯爷吩咐,小的们自然不敢违拗,林大人如今身体康健,精气神儿也都甚好。”狱卒带着两人一路进来,快到林勉之所在的牢间容霄便挥手让他退下。

林时清远远便看见牢室内林勉之的身影,忙提裙跑了过去。

“父亲!”林时清双手握着牢室的铁栏哽咽唤道,自家中获罪,骨肉分离,到如今终得再见,林时清心中又是悲切又是欢欣,不由得万般感怀、笑中含泪。

“清娘!”林勉之回过身来,看见林时清眼中亦是惊喜万分、热泪一霎盈眶,只隔着牢门紧紧握住林时清的手。

“父亲,您还好吗?”林时清落泪道。

“为父一切都好,原本挂心你,如今见你安好,为父便放心了。”林勉之亦含泪道,又看见林时清身边的容霄,不由得郑重感激道,“多谢侯爷。”

“林大人何须言谢,晚辈所为不足挂齿。”容霄忙欠身拱手,“清娘……林小姐一向挂念您,如今父女相见您与林小姐也能略疏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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