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芳华相伴笑语恬,主仆重逢喜泪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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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长安城中夏意渐浓,云归苑庭中宽敞阔朗,竹茂池凉,倒也不觉暑热。只见林时清正坐在池边石凳上持着绣绷绣些什么,阿黄就趴在一旁懒懒睡着,不时动动耳朵、扫扫尾尖儿。

青石桌上摆着茶具并针线篮子,一边儿翠绿竹丛投下凉荫,恰好将林时清遮在其中。凉风拂过、绿荫轻晃,正是佳人倚竹影,早夏风日清。

林时清正垂首绣着,素手捻丝线,玉指掐银针,玄黑锦缎上已初现银白云团纹样,却又听见苑门处传来窸窣动静,林时清停了手看去,只见容霓正在门边笑嘻嘻探着头,林时清便也含笑招手让她过来。

“时清姐姐和阿黄在这儿取凉呀,我哥在吗?”容霓笑着跑了过来,在林时清身旁坐下摸了摸阿黄的头。

“侯爷晌午出去了,阿霓要寻他?”林时清笑答,拿了只茶盏为容霓倒上茶。

“不不不,我才不要找他。”容霓连连摆手,端起茶盏喝下半盏温茶,哼了一声,“我是来寻姐姐的,之前我一连来了好几日想与姐姐玩,我哥都拦着我说姐姐不舒服,只嫌我闹你。”

林时清闻言心内微窘,自那日容霄知晓自己弄痛了她后,便真像捧着块儿玻璃似的,整日乐陶陶、兴冲冲的前后跟着她照料伺候。好不容易过了两日林时清再无不适,却又恰逢上她月信到来,容霄又是一会儿为她冲糖水、一会儿替她揉肚子,只恨不能没缝儿般黏着她。

林时清想到这里,便垂眸微红了脸,抿了口茶含糊道,“前几日我偶然着了风寒,确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怪我哥了。”容霓恍然,又关切道,“看姐姐面色也红红的,是风寒引得发热了吗?肯定很难受吧!时清姐姐这般纤瘦,一定得好好注意身子。”

“劳阿霓挂心了,我现已觉得好多了,这两日天儿越发热起来,阿霓也要注意莫招了病。”林时清微赧道。

“我成日活蹦乱跳身子好得很,时清姐姐不必担心。”容霓大剌剌摆了摆手笑道,又看向林时清手中的绣绷,好奇道,“咦,时清姐姐这是在绣什么?”

“预备绣一枚荷包,只是我从前没做过多少针线,倒是绣得慢了些。”林时清含笑道。

“哪儿呀,时清姐姐绣得真好看。这是给我哥做的?好生精致。”容霓看着那绣纹,托着脸眼巴巴的艳羡道,“可惜我没学过这些,都不会做这精巧物件儿。”

林时清听她这般说,便想起容霄与容霓兄妹两个自幼失恃失怙,想来也无人教她针黹之事,便柔声道,“阿霓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些简便针法,不过我也是从前和嬷嬷学的,做出来的物什儿未免粗糙,阿霓别嫌弃便好。”

“好好好,时清姐姐肯教我就太好了!我也要学着做荷包,姐姐可莫嫌我笨。”容霓忙点头喜道,又接着问,“姐姐还没说你的荷包是不是给我哥绣的呢。”

林时清闻言笑着颔首,又打趣问道,“那阿霓这荷包是要做给谁?”

容霓红了脸嘟囔道,“时清姐姐别打趣我了,快开始教我吧!”说着便撸了袖子从针线篮子里拿了一只绣绷,满脸雄心勃勃的模样。

林时清见她这般壮志踌躇的神态,不禁含笑,伸手自篮中挑了块素锦,温声细语教着容霓如何上绷、如何配线,又提醒着容霓莫要扎着手、教与了她几个基本便利的针法,便让她自己拈了针在素锦上试练。

绿茵浓浓咽新蝉,素手纤纤弄针线,两人在竹荫下坐着各自垂首引线勾连,不时交谈几声、玩笑几句,风吹池漾,水波粼粼,细碎的水光时而映在两人的衣裙上,俱是少女正芳年,自然安恬相伴。

两人就这般谈笑着,时间好似也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便已日头西斜、暮色将起,容霓想着林时清身子不适也不愿太闹着她,便央着林时清为自己寻了块儿水蓝缎子,乐呵呵揣在怀里与林时清道了别,回自己院中钻研去了。

眼见快到晚膳时分,林时清也将物什儿都收在篮中准备回房去。却见容霄一脸笑意进了苑门,林时清便也含笑迎了过去,阿黄更是反应极快,一溜烟儿便窜到容霄面前绕着他摇尾蹦哒。

容霄牵了林时清的手,又俯身揉了揉阿黄的脑袋,便向林时清卖关子道,“有故人来访,清娘可要随我去前厅看看?”

“好。”林时清笑答,与容霄一同携手往前厅去,阿黄便也跟在两人身后一路撒欢儿。待到了前厅门前,林时清便瞧见两个熟悉身影,抑不住心下激动出声唤道,“揽星,携月。”

揽星携月一回头,便见她们家小姐眼中噙着泪立在门前,两人亦含泪忙过来行礼,一迭声的问小姐可还好。林时清忙握着两人的手扶她们起来,又转头望向容霄,见他满眼笑意看着自己,亦是含着泪向他动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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