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出门了!你乖乖的,闷的话,就去找附近的姐姐们玩吧!」燕寰宇揹着自已的工具,摸摸女儿可爱的小脑袋,拖着一瘸一瘸的腿就出门了,他是名画匠,为了糊口饭吃,什么都画,庙宇的樑柱,薄木板製成的屏风,小至花灯彩绘,他通通都能画的得心应手。
十几年前,燕寰宇是沙陀人麾下的牙兵,无奈在一场战役之中伤到自已的腿,硬是被踢出军队,尚好还有一技之长可以糊口饭吃,就在这胡人妓院林立的风箏胡同给住下了,还娶了名胡人妓女为妻,生下了可爱的女儿-燕青,妻子生下女儿后,没几个月就魂归西天,撒手人寰。
留下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与他相伴,从小在顏料、染剂里打滚玩耍,还不会写字就能画画的燕青,今年才八岁,已经会帮燕寰宇画花灯、纸扇,加减贴补家用,今天原本燕青要跟着爹爹一同上工,但昨天燕青在夜里受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燕寰宇决定让女儿在家多休息。
燕青怔愣地望着爹爹远去的背影,生性顽皮的她,在家里怎么待得住!她穿着由爹爹旧衣裳改製的破布粗衣,像个小男孩似的,由后苑爬狗洞,想去找隔壁池春楼的姐姐们玩,小小年纪的燕青,还不明白池春楼是男人寻欢作乐,发洩生理需求的特殊场所,她只觉得池春楼的女孩儿们,都笑得好开心,身上都滚裹着胭脂香粉,穿着光鲜亮丽,是个充满欢乐打发时间的好地方。
燕青静静的蹲在角落,她抹一抹额头上的乱发,看着楼檯上的姐姐们,弹琴奏乐歌舞嫚妙,酒客们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饮,挥金如土的撒着碎银,犒赏送往迎来的女孩们。
「小青…怎么今天没跟着你爹去上工啊?」一名胡人舞妓,注意到娇小的燕青正目不转睛的欣赏表演。
她双手叉腰,略带指责地瞅着小燕青,一双水灵灵的美目,眼波流转煞是迷人。
「昨天夜里,我一直咳嗽,爹爹只好让我待在家里啊!」燕青抬起头,看着冶艷婀娜的丝丝,丝丝是关外来的铁驪人,轮廓深邃明显,身段姣好轻盈,是这里的红牌姑娘之一。
「是吗?跟姐姐来~姐姐拿点特效药给你!」燕青没事净往池春楼跑,池春楼的姑娘们,大多认识可爱的小燕青,有几个姑娘特别疼惜燕青,丝丝便是其中之一。
「有好一点吗?」和善的丝丝让燕青进了她房里,取出麦芽糖泡着温开水,给燕青饮用,燕青大口大口的灌着热糖水,喝得是欲罢不能,平时连吃饱都有问题的燕青,哪来的间钱买甜食?燕青卯起来狂灌。
「别急,没人跟你抢呢!整罐都给你吧!呵呵~」丝丝手肘撑在桌面上,看着眼睛圆呼呼的小燕青,让人忍不住想疼惜,激起她与生俱来的母性天赋。
「小青啊…你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呦!瞧你的五官,有稜有緻啊!你这个鼻子…多挺!呵呵~」丝丝轻捏着燕青的小鼻子,大口牛饮着糖水的燕青,差点没噎死,没能换气啊!
「咳~咳~」燕青放下茶杯,咳了好几声:「丝丝姐,别掐了!要断气啦!」
「姐姐喜欢你嘛!小青,你有空都来找姐姐玩吗?姐姐一个人在这里,闷得发慌啊!」丝丝撅着嘴出言恳求燕青,成天对着一些臭男人,没一个能谈心事的,小小年纪的燕青,无邪得可爱啊!
「成~成~只要是丝丝姐一句话,小青有空就过来!」燕青抹抹嘴角流延而下的甜糖水,对着丝丝拍胸脯保证。
粗重而杂沓的脚步声愈走愈近,夹杂几句呼唤声:「丝丝!丝丝啊!」
丝丝听出这熟悉的声调,连忙要燕青回避:「不好了…小青你快走!」
「走去哪里啊?别逗了~」燕青看着丝丝手足无措的样子,不明白为何丝丝这么害怕慌乱,忐忑不安的丝丝推开窗户一看:三楼!
燕青跳下去一定会变成肉饼。
「来来来~」吓得额前出汗的丝丝,拉着燕青的手在房里直绕圈圈,后来心生一计,硬是把娇小的燕青塞进衣橱里,对着她交待叮嚀:「小青!你静静的待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别出声!丝丝姐有客人来了!你忍耐一下,丝丝姐待会就放你出来了!」
鴇母不喜欢燕青在池春楼里打转,出了什么岔子惹来祸端,她不想处理,要是让鴇母知道丝丝把燕青带进房间,肯定又是一阵痛打。
燕青点头噤声,静静缩在衣橱里不敢擅动,当丝丝扣上衣橱门的时候,她房间里的门被推开了:「丝丝,怎么啦?叫你半天你不回?」
妆扮浓艳的鴇母斜睨丝丝一眼,上下打量着心虚的丝丝,丝丝绽放微笑如花,答腔虚应:「没有~正巧在换衣服嘛!红姨」丝丝轻碰着颈后散落的青丝如绢,打着马虎眼。
她姿态妖娇黏上站在鴇母身边的男人,风情万种的拋着媚眼:「嗯~周老爷,这么久都不来找丝丝,是不是有了新人换旧人呀?」
「怎么会呢?谁能跟你比啊?丝丝」身形微胖,一身达官显要打扮的周老爷,举臂轻搂着丝丝的肩,手指不安份地挑着丝丝的尖俏下巴。
「周老爷,我不妨碍你们俩儿啦!呵呵~」红姨识相的退场,男人到池春楼来,也不外乎两个目的,饮酒作乐,跟找姑娘缠绵悱惻,愈早把这个客人搞定,她的姑娘就能接其它客人,那白花花的银两,就会止不住的往她荷包里滚。
燕青不发一语的缩在衣橱,双手紧紧抱住双腿,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周老爷…怎么这么心急呢?呵呵~」丝丝欲拒还迎地推託着男人的求欢,语调里有几许曖昧与旎旖。
「瞧瞧你这身子,胸前的肉团还会弹手呢!叫我怎么能不急呢~呵呵~」男人的声音急切响起,在空气里回荡着,呼吸而混浊紊乱。
「嗯~周老爷…您真坏~」丝丝轻声唤着男人,语调轻柔而娇腻,让人听着,从骨头缝里发痒起来。
「任哪个男人见了你,能有不坏的吗?呵呵~」男人吃吃的笑着,声线低沉略带戏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