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遮,我想治好你的眼睛啊。」洛秋水继续用倒退的方式在走路,仰着脸诚挚地看着苏幕遮。
苏幕遮脚下步伐一顿,又继续稳稳地往前迈进。
「治不好的。」
「怎么就治不好了?你在洛神谷呢!咱们只有不想治的,没有不能治的。」
苏幕遮又是步伐一顿。他张了张嘴,最后仍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落下四字:「治不好的。」
他的眼睛不是病,只是习惯。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血腥,便对光明和洁净充满排斥。
他不是不想靠近的。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接受训练的时候。暗无天日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彷彿凝成实体的黑暗绝望几乎将人逼疯。被放出来时,门刚开了一条缝,透进一线白光。
他曾经想要靠近;但是靠近那么一丝细微的亮光,那么一丝微弱的温度,就足以灼得他惊慌逃离。
原来黑暗才是归属。
「幕遮,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洛秋水拔高了的声音不悦地传来,将他拉进一团朦胧的光亮里。
他看着洛秋水,无声地默认自己方才的走神。
洛秋水叹息,继续倒退着走。
「我刚刚说,我有几个方子,你能试……啊!」
洛秋水是阳光,她不该蒙尘。这是苏幕遮对洛秋水的印象。于是他拋开了竹篓子,上前将人稳妥地捞进怀里。
白色的雪花银折射着流水一样的光。隔着衣服他觉得自己彷彿触到了洛秋水的体温。阳光一样的温暖柔和。
苏幕遮想起受训后从密室里被放出来的那一丝光。
那么亮、那么烫、那么吸引人,像此时此刻的洛秋水;她太耀眼太鲜活,灼得他惊慌逃离。
纵使他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