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静。
三、【自食恶果】
这是发生在紫胥被下毒后醒过来没多久的事。
云溪隻身去了一趟紫家,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佳,神情似有忧伤。紫媗以为紫胥逝世,让他打击太深,乐的心情舒畅。
她自认她姿色不错,就算云溪再怎样痴情,终不过是个男人。
但对于她的百般讨好,云溪从来只是视而不见。
她正苦思要怎么让云溪沦陷时,紫家突然开起了会。
「今日起,紫家的一切都交由紫盐、紫默两人管理,我老了。」紫腾目光转向紫媗,「媗儿,虽然爹不捨得你离开,但你应该回夫家好好学着如何当一个好妻子。」
「爹!相公他是入赘的,我为何要回夫家?」紫媗忿忿不平,她过惯了在紫家高高在上的感觉,要她回去那里侍奉公公婆婆、相公,她才不屑!
「通通作废,媗儿,你是该当个人家的好媳妇了。我紫家近日周转不顺,已不如当年。我们需要和阳家保持友好关係,他们希望你能回去好好当他们的媳妇,为阳家尽心尽力。你懂我说的。」
「爹!」紫媗还想反驳,紫腾不耐烦地摆手:「这事已定,不得再有异议!」
说罢,这会便散了。
心烦的她走到了庭院,意外撞见云溪。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皮肤,黑发随散在后,任风轻抚。他的眼透着晨光,亮而清澈,但彷彿中间隔着千山,远而疏离。唯有他看着手里的方巾时,眼神才会变得柔和眷恋。
那方巾,是紫胥的。就连死了,也霸佔着他的温柔。
她不甘心,为什么是紫胥?她明明以往要什么有什么,就连与阳家的婚姻也是她讨来的。阳家长子阳舜面貌英俊、玉树临风,他本来是要娶紫胥为妻,因她求爹,爹才换她嫁。
但没想到这个阳舜是个花心公子!与她唯一的一次也只有洞房那夜,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脏东西!
她恨死那个眼神!她不懂,为何他要这样看她?明明,她曾经是那般爱慕着他。
她问过他,他却对她说:「我很喜欢紫胥的善良纯真,厌恶你的心机恶毒。如果是紫胥嫁给我,我愿意对她好。因为她曾帮过我,我愿意与她慢慢培养感情,当一世的夫妻。」他的眼神沉寂,失去光彩:「可是你毁了这一切,但为了阳家,我却不能恨你。」
后来,他开始出外吃喝嫖赌,就是不回家。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原来她的相公,喜欢的一直是别人。因忌妒害怕他会遇见紫胥,她把紫胥赶出了紫家,以为她会就这样横死街头,结果却一直活得好好的,向名医学了医术!还嫁了如此专一的男人,过得如此幸福!拥有这男人的一切深情温柔,身为紫家大小姐,她怎能服下这口气?
她一定要让云溪爱上他,霸佔她的男人!!让她知道,他们的爱情不过如此。
走上前去,紫媗故意跌在他身上。
他是接住她了没错,只是用的是一旁的扫帚。
「小心走路,没长眼睛吗?」淡淡说完,就往大厅走去。
「可恶!就不信你不动心!!」
这天夜里,她对他下了迷药,命人抬他进屋,想让他佔有她的身子,用这藉口让他不得不对她负责。
黑暗里,她倾身贴近床上的男人,那男人也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反身压在身下。
一阵猛亲猛吻,她的情慾也被挑了起来。
一夜天翻地覆,累的不行的紫媗倚靠在男人身上,满足的闔上了眼。
隔天早晨,她醒来时只看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望着自己,吓得掉下床铺。
「你是谁!这样大胆闯进我闺房!」
「嗯?我是姑娘迷昏带来的人啊!姑娘滋味可真好,大爷我享用的开心,不如做我小妾,让我好好宠你,如何?」当然是用身体宠。他笑得令她发毛,她似乎对这人有印象。
他是县令的儿子张元,平时好吃懒作,娶妻纳妾眾多,与妻妾日夜相欢,是个人品极差的人。
就算阳舜出外嫖赌,也不曾有过要纳妾的打算,算对她的尊重。
紫媗后悔莫及,想穿衣逃跑,却发现门外有人。
「紫媗,今日爹要我将你接回去住,你……」推开门,阳舜愣了愣,随后把门关上。
紫媗想说些什么,只见阳舜又推门进来,道:「算我欠你,让你如此按捺不住,红杏出墙。是我的过错,看这人也挺喜欢你的,我会给你张休书,放你自由,你可以去嫁自己想嫁的人。」
阳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毅然离去。
「哦?竟然被休了,那嫁给我如何?」张元继续笑的猥琐,想将她拉入怀中。
紫媗推开他,奔出门外。
后来,城里都在传紫家大小姐残花败柳,不仅调戏妹夫,还勾引别家男人上床。
阳家给了张休书后,从此互不相干。隔年,阳家长子再娶,娶的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女子,两人鶼鰈情深,成为佳话。
而紫媗,成了人人唾弃、谁也不敢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