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读诗,有弄不懂的地方。」
「喔?我还以为没有人盯着你便不会主动看书呢。」谁说她资质鲁钝无药可救?顏柏昶欣慰的柔声讚扬道:「你这么勤奋很好,是哪首呢?」
「元稹说沧海巫山那首。」夫君这么聪明,这样说他一定就知道是哪首了。
「那是他悼念亡妻的诗。」顏柏昶靠回椅背望着夜空道:「意思是经歷过最好的感情之后,其他的任何人事都不再能打动他的心。」
是巧合吗?白天大哥才对自己说了那番话,晚上妻子便来向他询问这首诗的解译。
「那为什么取次花丛懒回顾?一半因为修道一半因为「君」里的修道是什么意思?」
「修道就是指信佛信道之人通常清心寡慾,所以即便路过灿烂的繁花丛也不为所动。」
「「君」是他的妻子吗?」因为他妻子过世了,所以连花都变得不好看了。
顏柏昶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人笑了笑说,「你已经越来越能自己明白诗中之意了。」
「苍山和洱海,是不是就是沧海和巫山?」顾盈心也跟着丈夫的笑而笑起来,但又觉得他的笑似乎并不开心,为什么呢?
「沧海取自「孟子」,是真正的大海,就像广州府城外的海水那么宽阔,所以再看到什么河流都会觉得不值一提了。」
「喔。」其实对于夫君说的大海她亦无概念。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乖巧的摇了摇头,顾盈心始终将目光牢牢黏在丈夫的身上,「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只是说话而已,别想得那么严重,」顏柏昶习惯性的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这么文静都快不像你了,这些天与家里人相处得好吗?」
「我都跟着大嫂,其他堂妹堂弟们不常遇到。」她又想到一件不明白的事开口问道:「夫君,为什么你说我不用每天去跟公公请安?」除了到家的第一天一起吃过饭之外,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位一家之主了。
「没有为什么,」顏柏昶突然冷下一张脸,「有任何事听大哥大嫂的就是,其他人无需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