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
白燄驹拔高的、尖锐刺耳的嘶鸣,使孟清歌在离牠数十步外的距离时便头皮发麻,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怕了?」猗目好笑地问。
「没、没有。」孟清歌嘴硬。
「不必害怕,你以前碰过比牠更兇猛的。」他说。
「有么?」孟清歌微愣,不论怎么回想,都忆不起自己曾经对抗过什么恐怖的东西,若真要说,救下朗夜的那次算是最胆战心惊的一次,一个弄不好就该进了狼腹。
她疑惑,他则但笑不语。
「咴——」
谈话间,那白燄驹竟自己靠了过来。牠通体亮白,眸色如红宝石般璀璨,长长的马脖子后、尾巴,以及脚下皆有赤色的火焰在跳跃,竟是美极。
「咴咴、咴咴——」牠前脚抓了抓地,摆出攻击的架势。
「丫头,站在吾后面,别出来。」猗目说道。
「嗯,你小心些。」孟清歌也不矫情,躲在猗目身后。
听到孟清歌的关心,猗目眉梢不由染上笑意,接着又冷下脸来,朝白燄驹淡淡地道:「纵恶之徒,吾绝不轻饶。」说罢,他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犹如染血的夕阳,叫人移不开视线。
「咴咴!」白燄驹见他睁眼,竟退缩了一步。
孟清歌看不到猗目的脸,只知道那马儿在害怕什么。
猗目无声笑了,嘴角噙着一抹邪肆。只见他伸手取下头上系着的那条白色抹额,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前刺着絳色纹面,花纹奇特好看。
但这都不算什么,接下来的才让人害怕。
他的额头开始出现异样,没一会儿就冒出了第三隻眼睛!
「咴咴——」白燄驹前脚一抬,疯狂悲鸣。牠想逃,身子却一步也无法挪动,急躁不已。
然而更离奇的在后头,那白燄驹像是着了魔似的,居然自己一头撞树上,势头又快又猛,愣是撞断了自己的马脖子。
「天啊!」孟清歌以手掩唇,遮住自己的失态。
猗目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拿下了抹额,那白燄驹怎么就自縊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孟清歌迅速地绕到猗目身前,想探个究竟。
「吾脸上有什么吗?」猗目笑着问。他的双眼依然紧闭,额前除了那少许的花纹,也没什么别的。
孟清歌心下起疑,却是找不到可疑之处。
「你做了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嗯……没做什么。」
「……」她不信。
孟清歌无奈一叹,非常果断地放弃追问。「算了,眼下还是把白燄驹的头带回去要紧。」
猗目点点头,与她合力砍下白燄驹的脑袋。
「能告诉我出森林的路吗?」孟清歌抱着白燄驹的头问。
「吾能送你回去。」猗目笑着,又道:「离开后,别忘了你跟吾许下的承诺。」
「这是自然。」孟清歌頷首。
事后,猗目欲留孟清歌下来玩一阵子再走,可孟清歌婉拒了,她必须儘早回去找水神,否则百姓熬不过去。
猗目也不强求。
离开前,他一手揽过孟清歌的腰,并在她额前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你干嘛!」孟清歌猛地往后退一步,抬手按住额头。
她被陌生人亲了!
除却朗夜,这是第二次有人对她这般失礼。
「呵呵,那是契约。」猗目解释:「方便吾日后向你讨人情去的。」
孟清歌无言以对,只能用眼神不满地抗议。
「再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