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花精的报恩,自打将皇宫里的那棵松树移植到公主府后,府内的花草树木,各个娇嫩欲滴,愣是将御花园给比了下去。
数日后,孟清歌应邀参加一场宫宴,由于红玉染上了风寒,于是她便带着翠玉和朗夜入宫。主僕三人乘马车过去,比开宴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到场。
「小七!」
一道清雋的男声自背后响起,孟清歌驀然回首,就见一身穿青色华服的男子朝她阔步走来。
「四皇兄。」孟清歌莞尔,朝其略施一礼。
她在眾皇子公主中排行第七,因此和她较为亲密的四皇子都唤她一声小七。四皇子名为孟文旭,才识渊博、射术拔尖,更写得一手好字。太子过于懦弱,而六皇子能力虽佳,却太过残暴,因此,四皇子是过半大臣们心中最有机会成为储君的人选。
「小七,咱兄妹俩许久不见,一会儿可得好好叙叙。」孟文旭温和一笑,随即将目光移至朗夜身上。「这位便是人们口中的那名护卫了?」
「正是。他叫朗夜,皇兄貌似知道的不少。」孟清歌挑眉。
「那是自然。」孟文旭就笑:「如此俊逸不凡,也难怪会传出小七在府里养男宠的传闻。」
「皇兄!」孟清歌俏顏一红,不禁偷偷打量朗夜的神情。
可朗夜似乎不怎么在乎,还是一如继往冷着脸,巡视周围。
一抹失落感滑过孟清歌的心,她却不愿再去多想。
「走吧。」孟文旭若有所思地看了孟清歌一眼,便同她并肩走入大殿。
来参加宫宴的大臣很多,携家带眷的也不少,宫宴尚未开始就已人满为患。
「四哥、皇妹!」本在和大臣们谈天的孟承翰,见两人一齐前来,心下有些不是滋味。他撇下大臣,大步流星来到二人面前。「二位感情真好,叫本皇子好生嫉妒。」
「不过是在门口碰上,一起进来罢了。」孟文旭淡笑着,眼底却是一片阴寒。为了争夺皇位,他和这位六弟可没少交过手,一来一往间,早不知埋下多少过节。
兄弟鬩墙,同室操戈,如今以笑待人,分外可笑。
「哎,话说回来。」孟承翰不再咄咄逼人,转而八卦道:「你们可知静妃的事?」
「嗯。」孟文旭冷冷应了声,脸色很不好看。
「静妃,她怎么了?」孟清歌不解。
四皇子的母妃早逝,代替她养大四皇子的就是昔日好友——静妃。静妃年岁不大,如今也才三十出头,比起母亲,她或许更像是孟文旭的姐姐,孟文旭对她的事一直都很上心。
见孟清歌有兴趣,孟承翰加紧道:「据说她这半个月都足不出户,谁也不见,成日以泪洗面,甚至在仕女图前发呆一整天,像中邪似的。」
「胡说八道!」听到「中邪」二字,孟文旭没好气地驳斥。
「不论你怎么生气,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四哥。」孟承翰见已激怒了孟文旭,乐呵呵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绕过二人离去。
孟清歌心下无言,却也没把他的幼稚放在心上,反而关心地看向孟文旭:「皇兄,你可知静妃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孟文旭顿了顿,最终摇头叹道:「不知,她现在连本皇子也不愿意见。」
「娘娘素来疼你,怎么会……」孟清歌皱眉。
「小七,有件事本皇子不知当不当讲。」孟文旭面色凝重,环顾了下四周,才悄声道:「静妃喜画,自个儿蒐集了不少,半月前,本皇子替她觅得一幅仕女图,她甚是喜欢。就是从那时起,她便有些古怪起来。」
孟清歌听罢,顰眉思索:「皇兄的意思是……那画有蹊蹺?」
孟文旭点头。
气氛正是沉重,突然,太监高亢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皇上驾到——」
孟清歌和孟文旭对视一眼,齐齐跪下。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罢。」孟文帝今日心情颇好,上了主座,就让眾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孟清歌身上。「元和,朕听说你把那棵松树养活了?」
「回父皇,是的。」孟清歌起身拱手,淡然道。
「哈哈哈,好啊!」孟文帝笑:「多亏了你,否则是要坏了一棵上好的松树。」
孟文帝例行吹捧自己的爱女一番后,才宣布开宴。席间觥筹交错,表演精彩绝伦,眾臣有说有笑,谁也没有注意到开席后不久,孟清歌便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