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跑哪去了!」楚凌寒一见到孟清歌,立马一个箭步衝上前。
孟清歌眨巴眨巴眼楮,特别无辜地说:「随便晃晃。」
「晃晃?」听罢,楚凌寒毫不客气地翻了记白眼,「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晃?哼,怎么不晃死你。」
孟清歌绕过他坐到案前,兀自添了杯热茶捧在手心。「吴姬来了。」
「废话!还用你说?」楚凌寒简直崩溃。这臭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人家被称作鬼女不是没原因的!论心狠手辣和残暴的程度,他可不敢和那个疯女人比,她简直丧心病狂。
「你快跟我说说这个吴姬,到底什么来头?」孟清歌轻顰起眉。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吴姬并非善类,至少听到她名字的人脸色都不大好。既然对方都杀来这里了,再怎么说也得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才是。
「行。」楚凌寒点了点头,也觉得有这个必要和孟清歌说明一下。他组织了下语言,解释道:「就我所知,吴姬是五百年前盛名一时的半妖,被她虐死的人和妖数不胜数,尸骨都能堆成几座城池了。但有个人比她更疯,就是鬼伏。」
听到这里,孟清歌挑了挑眉。
楚凌寒顿了顿,才说:「他娶了吴姬为妻。」
「什么!」孟清歌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原来那傢伙早结婚了,那么那间给孩子佈置的房间会不会是……
像是要应证孟清歌的想法,楚凌寒继续说道:「听说他们生了个女儿,不过那吴姬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把孩子给杀了,最后的下场就是被鬼伏给弄死。现在她回来了,肯定不是来找丈夫谈情说爱、旧情復燃的,说白了就是个疯子。」
把亲生女儿杀了……
孟清歌脸色难看,心底生出一股怒气。
为人父母的义务就是保护孩子,怎么会亲手杀了呢?真是罪该万死!
这么想来,那间房果然是鬼伏女儿生前的房间。
「奉劝你躲好了啊,要是吴姬真杀进来,小生可不是对手。」楚凌寒撇了撇嘴,故作风流地拿起折扇搧着。
「嗯。」孟清歌淡淡应了声,若有所思。
彼时,天邪山外围早已乱成锅粥,眾妖齐上亦无法对那手无寸铁的女人造成半分伤害,女人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喋血山河。
「鬼伏呢?那傢伙在哪?」吴姬勾起红艳的唇,拂袖一挥,隐有五道发丝般细緻的银光闪现,两尺外的小妖顿时裂成几瓣,死不瞑目。
「吴姬大人,请您收手吧。」后一步赶来的楼月正色道。
「呦,这不是楼月嘛。」再见故人,吴姬的脸上虽是充满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森冷。
「请您离开,吴姬大人。」楼月再次出声。
见楼月如此坚定,吴姬嘴边笑意一僵,逐渐龟裂。「放肆!」
不过眨眼的功夫,楼月已被数道银丝缠遍全身,贴近之处渗出鲜血,染红他大片衣裳。
「这里可轮不到你说话。」吴姬笑道:「你还没那资格。」
「那本座有没有资格?」
肃穆而冰冷的声音传来,吴姬身子一顿,转头望向来人。
只见鬼伏一袭夜色,犹如暗夜中的鬼魅,俊逸不凡的容貌与那冷若冰霜的气质,这些曾都是吴姬的最爱。
是她曾经的挚爱。
「你终于来了。」吴姬首次敛去笑容,望着鬼伏的眼神就好似看到了很久远的过去,有些恍惚,有些飘渺。
「……」鬼伏不语,只冷眼盯着她。
二人相隔数步之遥,中间横着以血肉堆砌而成的桥樑。腥风阵阵吹过,撩起一黑一红的裙襬,凌乱无数青丝。他们就这么对望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份沉默,因为……
一旦打破了沉默,便是开战之时。
「妾身来报那一剑之仇了。」最终还是吴姬率先开了口。
闻言,鬼伏眸光微黯。
「嗯。」
当年吴姬杀了他们的女儿,鬼伏心痛万分,怒极之下一剑穿心,亲手送了发妻一程。他忘也忘不掉她当时的眼神,是惊讶、错愕,是怨恨的。
「重新投胎,来世再做吾妻吧。」吴姬的尸体冰冷后,鬼伏才艰涩说道,只可惜她没能听到。他们这一世都活得太痛苦了,被仇恨人类的枷锁禁錮住,无法超脱,他只盼她来生无忧,再来做他的妻子。
但鬼伏的这些想法吴姬不得而知,她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愤恨,怨鬼伏杀了自己,恨他的背叛。
「你可曾后悔?」如今,吴姬终于问出当年没能在死前问出的问题。
她是疯,可不代表她不会受伤。
她确实深爱过他。
然而过去的爱越深沉,现今的恨意就愈发波涛汹涌。
良久,鬼伏抿了抿薄唇道:「重来一次,本座依然赐你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