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北鸣顶着一张熊猫眼歪鼻子离开严成澜所在的房间后,他在心底骂翻了寒城城主,等他回去后肯定要让爷爷和寒城城主作对到底!
靳若鱼还是第一次看见严成澜和人在屋子里动手,虽然速度快到她也没怎么看清楚,等她回过神来,那个姓万的人好像还是什么堂的少堂主已经被严成澜给打成猪头样了。
看着那个人捂着脸哀嚎着夺门而出时,不知道为什么靳若鱼觉得自己得到平衡了。
原来自己不是唯一会被严成澜欺负的人!
这两日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就会被严成澜给懟到想哭晕过去的靳若鱼,看着夺门而出的万北鸣心里瞬间感觉好多了。
万北鸣找到严东时,脸上是拿布巾包裹着,整张脸从上到下只剩下眼睛没有被包裹着,瓮声瓮气的开口:「那个,严东,能麻烦你做件事否?」
严东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不管怎么包裹那双一黑一白的眼睛就是遮不住的万北鸣,默默点头。
其实严东内心狂笑狂喊:少主果然出手就必留痕跡,而且还料事如神啊!
之后,万北鸣就开始和严东早出晚归,几日后当靳若鱼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时严成澜也开始早出晚归了。
每日严成澜回来后就会先沐浴更衣,之后确认别院和万北鸣他们的情况,最后来到靳若鱼的房间先是把脉确认身体状况,再来是提醒靳若鱼别忘了想看看医药费该如何还。
靳若鱼每日都只能被严成澜给懟成了河豚脸,这么高昂的医疗费用谁还得起?她现在债台高筑,欠钱的最大头就是严成澜本人,因为他说他的出诊费是靳若鱼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简直就是土匪!」靳若鱼不止一次暗自偷骂严成澜。
「土匪?」顏春一边帮靳若鱼将洗好的头发架上架子烘乾,一边不解地反问。
屋内好几个火炉几乎是围着靳若鱼放置,顏春只觉得周围颇热,她的额际都冒汗了,可是靳若鱼却觉得这样才刚好而已。
「强买强塞就是土匪!」靳若鱼躺在躺椅上挥舞着手,还说得咬牙切齿。
顏春俐落翻着靳若枫的头发,原本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可是顏春考量到靳若鱼那弱到不行的身体也只能如此处理。
姑娘身体差却受不了两日不沐浴、三日不洗头,故而才有现在这景象。
顏春让严东去问少主这样可以吗?可少主却是不当一回事地摆手回道:「她爱洗便让她洗,多添加几盆火炉而已。」
严东如此转述时特意提醒顏春:「再怎么说,姑娘还是你的主子,以后别再越过姑娘擅自作主。」
顏春当时听见了浑身发冷,她越权了,幸好少主没有怪罪的意思。
顏夏提着热水壶进来,趁着水滚冲上一杯药茶,衝鼻的药味热热的冒出来,顏夏闭着气将药茶端到桌上放着。
「姑娘,刚沐浴更衣后趁热喝杯药茶吧。」
「顏夏,你刚刚闭气了!」靳若鱼嘴上唸着:「之前整日喝药现在是喝药茶两者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药吗?」唸归唸还是缓缓坐起身来端起药茶喝,因为这药茶是严成澜的手笔并不是大夫开的。
「现在这时机能吃药就不错的了,哪像外头的人只能等死。」顏夏状似无意的开口说话。
「等死?为什么?」靳若鱼端着药盏吹了几下小小喝上一口,噁,还是苦啊。
顏春默默递上一把汤匙和一罐蜜饯过来,又转回去整理靳若鱼的头发,嘴上回道:「也没什么,这大冷天的缺物资而已。」
「有缺这么久吗?」靳若鱼拿着汤匙慢慢喝着药茶,怎么好像从她昏睡前就开始缺了。
顏夏手脚麻利的收拾靳若枫沐浴过后的衣裳、浴桶,快嘴道:「没办法,碰上瘟疫哪样药材能有剩?咱们别院中的药材也所剩无几了。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再待多少时日呢!」
「瘟疫?」靳若鱼立即放下汤匙看向顏春。
顏春暗自瞪了顏夏一眼,叹口气,「姑娘放心,您之前的是风寒不是瘟疫。」
「那外头的瘟疫是怎么回事?」靳若鱼想起大哥曾说过有些府衙处理瘟疫的方式就是封城和屠杀,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让瘟疫肆虐过的地方的人活下来,因为怕会传染出去。
「我们要不要赶紧离开?」再不走就会被困在这里等死了!
「现在哪能离开啊?这寒城早就封城超过二个月了。」顏夏火上添油说着。
「封城这么久了?再来就是屠杀⋯」靳若鱼紧张的药茶也不喝了,她起身抓着顏春的手:「快!我们快想办法逃!」她不想死在这里。
「姑娘冷静点。」顏春看着自己被靳若鱼捏着不放的手,尽量缓声解释:「少主也在呢,少主会有办法的。」
「那他这几日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靳若鱼仍旧不放心紧张追问,严成澜在想办法出城了吗?所以他才会这么忙?
「可不是吗?」顏夏走过来慢慢地将靳若鱼捏着顏春的手扳开,冷冷说着:「若不是姑娘在这,咱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少主又何必跑回已经封城的寒城里?」
靳若鱼看着顏夏冷冰冰的脸,摇头喃喃说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我⋯」
顏春拨开顏夏扶着靳若鱼的肩温声解释:「姑娘无需自责,这非姑娘的错,谁也不知道寒城会爆发瘟疫。」
「她是不知道会有瘟疫肆虐,可是她凭什么还要如此抱怨少主?!少主本来可以不用回到寒城来的,还不是因为她!可是她呢?她又是怎么做?怎么说的?」成天偷骂着少主,还整日和少主懟嘴,更甚至昨日要求吃糖,今日要求沐浴更衣。谁现在此刻能好过啊?为何就偏偏是她这个罪魁祸首可以如此一无所知!
靳若鱼睁着大眼看着顏夏,顏夏恨自己?为什么?她又看向顏春,只见顏春皱着眉。
被看着的顏春无奈的大声喊道:「顏夏够了!」她懂顏夏是在替少主着想可是她也没有资格更不能这么对姑娘说话。
「顏春!」顏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顏春,她是傻了吗?她们的命是谁救的?她们该要忠心的人是谁?这些顏春都忘记了吗?
「是你的错!都是你害得!」顏夏指着靳若鱼红着眼怒吼。
「可是我没有⋯」靳若鱼试着想解释但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现在她的脑袋是一糰糨糊了。
「窝里反?」不知道什么时候,严成澜、严南和三位大夫一同出现在门口处。
顏春和顏夏迅速退到一旁跪了下来,而靳若鱼则是双目含泪一脸担忧地跑上前,追问:「寒城真的因为瘟疫而封城了吗?」
严成澜双手敛后双眸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最终只是嗯了声算是回答。
靳若鱼因为这一声而差点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