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的笑,「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杀你?」
阳光正好,洒在他的发间,我的心内很是柔软。
走了一会儿,我想了想委婉的问他,「你觉得霏儿怎么样?」
「聪明伶俐反应迅速又忠诚。怎样?本太子一手教出来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呵,倒很是自信。
我忽略他的那些过度溢美之词,又问:「那你觉得皓錚如何?」
「武功不错,看着死板但对你倒是忠心耿耿。」
我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觉得,皓錚和霏儿怎么样?」
他噗哧一笑,嘲笑我,「怎么?堂堂礼国公主现在是要扮红娘,给人牵红线?」
我又垂了他一下,顺带瞪了他一眼,「我是认真的。」
他被来传讯的小太监唤走,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公主要是间得慌还是多多回去练针灸吧,晚上去找你考察。」
我只得哀声叹气的又回了住处乖乖练针灸。
这不前阵子在信内提及我针灸老练不起来吗,进了宫里温顗想到此事便给我寻来一个假人偶给我练手。
他又说好歹他医术也不差,他母亲也是我师傅的徒弟,他就勉为其难替师傅来教我一段时日吧。
我想了想,反正能给太子亲自教导也算我的荣幸,全当我赚到嘍。
可是,温顗居然比师傅对我还严厉。
没施完针不给饭吃,施错了针还是不给饭吃,直到我做对才放饭。我苦苦哀叫他却置若罔闻,没办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是以我的针灸术在温顗的魔鬼训练下,一日千里进步着。
「小六儿!」是鄀蓁在唤我,她便是我那日交与密函的女子,言丞相的掌上明珠,更是淇威王御笔亲封的太子未婚妻。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她嘲笑我,「温顗又给你派作业了?嘖,真不知他这是什么爱好,捡个美人儿回来不疼着却把人虐待成这样。」
我眼巴巴的看她,她知道我的意思,拿出了一包甜点,「带了,带了!你这小馋猫。」
我看着眼前琳瑯满目的桂花糕、杏花酥、桃花饼,心满意足的一个又一个吃着。
鄀蓁又带来了许多发簪、首饰,用她的说法是美人就得好好装扮着,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她口中的美人,但我自小在浣衣局长大,后来去了临霞宫也无暇顾及打扮,再后来去了青梧寺更不会碰到这些了,是以这些精緻华美的小东西对我来说还是十分新奇的。
她替我梳了一个流云髻,又替我簪上一个玛瑙的发簪,还帮我戴上珍珠耳环和一个红玉坠子的项鍊,末了,还拿了胭脂水粉来替我一一抹上。
这辈子除了长辈替我装扮之外我从未和同辈女孩谈论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綾罗绸缎,鄀蓁是第一个会和我一起摆弄这些的人。她看向镜中的我讚道:「这才对吗,别白白浪费了你这个美人胚子。」
我看着她开心的笑着。
一个小宫女过来替温顗传了鄀蓁过去,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有几分惆悵,她是他的太子妃,那我又是什么呢?
这一念忽起,我顿时一惊,连忙摇摇头甩掉这些想法。我只是暂居而已,和温顗如今能是朋友就十分的好了。
我一直练针练到了晚膳过后温顗才过来。
「还挺认真的。」人未到,他的声先到了。
我看向迎面而来的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太子殿下亲自来考察,我怎么敢不认真呢。」
「别阴阳怪气的,好好讲话。」他坐下来仔细的看我刚施完针的假人偶,「你这套针法倒是比上一套练的快。」
我开心了一下,难得他称讚我,然而他随即又补充,「明天开始练下一套,过段时日我再来检查。」
我的脸立马垮了。
「怎么?」他勾了勾唇,「不愿意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我嘴角大大的勾了起来,扯出一个假笑,「太子殿下亲自教导小女子,小女子不胜荣幸,怎会不愿呢?」
他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幸好公主没有沦落到勾栏瓦舍做戏子,否则肯定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我剜了他一眼,他默默的看着我,嘴角含笑。
我的心跳不知怎么有点不似寻常。
平息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便问他:「你的医术是和你母亲学的?」
「是。」他的眼神很温暖,「母亲医术高绝,政务之馀也时常暗自出宫,匿名私设医馆,为百姓义诊。」
我发自内心的说:「你母亲真是善良。」
他的眼里有淡淡的忧愁,「是啊,可惜好人是不长命的。」
我不忍见他哀伤,便逗了逗他,「对了,温顗,照辈份算你母亲算是我师姐,你是他儿子,那你应该叫我⋯⋯?」
他拿了一个书卷敲了一下我的头,「行啊,你要是不嫌给我这个晚辈教丢人,我便唤你师姨可好?」
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叫都叫老了,我才不要。」
他微微笑着。
「对了,」他又叮嘱:「明日父王寿宴,宫里肯定忙的紧,你别乱跑,被抓了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我大声应道。